於活多久又會因人而異。當時的我如現在一般奄奄一息,急著報仇所以不做多想就用了那丹藥,服下後身子果然好多了。遊醫說那丹藥是調動我體內器官所有機能來供養我,當我體內的器官能量耗盡時,也就是我燈盡油枯之日了。我那時的夙願就是報仇雪恨,夙願只要瞭解,活多就對我毫無意義,而且那時的我,也別無選擇。至於言兒一直沒有發現···”
赫連澈扭頭看向那端坐在桌前的身影,見她翻著書頁的手背暴起根根青筋,眼底閃過一絲歉意:“那也是那丹藥的作用,旁人把脈看不出什麼,只會察覺我體內有胎毒,而等到能脈出來的時候,也是我燈盡油枯的那一刻了。”
聽到赫連澈這平靜的自述,宮晟天心頭升起一抹凝重。赫連澈對報仇的執著他能夠理解,因為當時在黔城,他也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和那些人背水一戰,猶如公子言最後的逼宮,也是抱著同敵人同歸於盡的心理。
他們三個人身上都揹負著血痕,都一樣心狠,可是真的算起來,還是赫連澈最可憐,因為他是真的拿命在報仇。不想他和混蛋,報仇結束後,還可以有新的開始。
“謝兄別灰心,混蛋她···一定會有辦法的!”儘管之前對他心存過怨恨,但是此時此刻,無論是作為敵人還是作為朋友,宮晟天都不想讓赫連澈死去。
聽到宮晟天的安慰,赫連澈唇角勾了勾,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來不及了。”一切都太晚了。當他從去年入冬頻頻受涼,後來又從公子言那裡證實了他自身免疫力在下降時,他就知道他的生命在走向倒計時。按理來說,他早就該魂歸地府了,能活到現在認識了公子言和宮晟天,對他來說已經是一種莫大的榮幸,他不該奢求太多。可是不知為何,心底依舊有一個地方在訴說著不甘,沉默著後悔。
“謝兄!”宮晟天見他這個樣子,心底十分著急,人若是沒有求生的**,那麼沒有人能夠救他。
“混蛋。”宮晟天扭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公子言“謝兄,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
公子言沒有回他也沒有看他,只是淡定的又翻了一頁。宮晟天見她這個樣子不知是什麼意思,又要開口時,赫連澈叫住了他:“蒼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其實你來看我···我已經很滿足了。”
宮晟天嘴巴張了張,最後又慢慢抿住。看著這樣的赫連澈,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很想死?”就在屋子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時,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低沉的響起。公子言將手中的醫術重重的砸在桌子上,然後冰寒著臉走到榻前,看向赫連澈那雪白的面容“我問你,你是不是很想死?”
平靜的聲音聽不出絲毫的情感起伏,但是赫連澈和宮晟天同時察覺出公子言的不對勁。見她慢慢的在赫連澈榻前俯下身子,宮晟天不由自主的從座位上站起身,剛想伸出手把她拉過來,就見她雙手快如閃電一般掐住了赫連澈的脖子——
“我他麼的問你,你是不是想死!”
☆、第二百九十章 替我照顧好她
檀香縷縷上升,清淡的味道讓人煩躁的心一點點歸於平靜。奶茶一點點注滿杯子,修長的手在杯壁上摸了摸,這才端起來,轉過身。見那人還坐在那裡眼神愣愣的看著地面,眼底閃過一絲擔憂。
“喝點奶茶休息一會兒吧。”宮晟天把茶杯放到公子言的手中,確定她拿好之後才慢慢鬆開,撩袍坐在她的身邊“我聽小虎他們說你這幾天都沒好好休息,這樣子你身子會受不住。”
溫度順著指尖一點點蔓延,公子言無動於衷的搖了搖頭,然後慢慢地轉頭看向他:“我剛才···是不是差點殺了他?”
“不···不是。”宮晟天第一次見到公子言這麼無助迷茫而又害怕的模樣,頓時心疼的將她抱進懷裡,撫摸著她柔順的長髮“你只是太生氣了,氣他不愛惜自己的生命。”
“可是···他沒有錯。”公子言握緊了手中的茶杯,一雙眼眸如葉尖的露珠一般搖搖晃晃,更有液體在眼眶深處慢慢浮現“他也是逼不得已,錯的是我···是我。”
“不,不是你!”宮晟天緊緊的抱著她,知道她現在已經陷進了魔怔,所以語氣格外的輕柔,生怕自己說錯了一句話,她就會像剛才那樣發狂“他不是說了嘛,因為那個丹藥會隱藏症狀,所以你才會脈不出來,這並不是你的錯。”
“可我但是明明察覺出他不對勁,卻沒有往下深究,如果我那時候多問幾句,事情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所以說···還是我害了他。”慢慢的垂下頭,一滴眼淚落在茶杯裡,濺起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