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白啟桓,是甄公的舊部,劉公也打聽過,這個白啟桓曾經在軍中是做過左前鋒的人。”
崔旻心裡咯噔一聲:“左前鋒?他怎麼做了王芳的兒子?”
“不知道,劉公當年查過,什麼也沒查出來,但是總覺得,他應該是王芳和雲南聯絡的中間人。”
是了,劉光同都查不出來,那就一定有古怪了。
好好地一個左前鋒將軍,會給一個閹人做乾兒子?這太沒道理。
“這個白啟桓,現在在京城是個什麼職務?”
“他也在戶部,因為有當年的履歷,再加上王芳的面子,現在是個五品郎中。”
怪不得劉光同把他舉薦到戶部去!
崔旻一時不由恨的牙根癢。
只是若是如此看來,陛下對王芳,就果真這樣信任嗎?
他舉薦了雲南來的人,陛下卻把人提到了五品戶部郎中的位置上。
究竟是信任,還是另有用心?
崔旻一時陷入了沉思當中。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他抬了抬指頭,在扶手上點了點:“你繼續說吧。”
新祿這才繼續接上話:“還有就是康定伯府的姑奶奶,嫁的就是甄家的五爺,這位甄五爺,可是皇后娘娘一母同胞的親哥哥。”
康定伯父和他們家素有來往。
當初給崔瓊說親事,還是請的他出面。
崔旻從前也聽長輩們說起過,齊伯的這位十五姑娘,嫁去了雲南甄府,但彼時從未留心,她竟嫁的是皇后的親哥哥,如此說來,甄齊兩家,必定交情很是不錯。
劉光同大概是要他入京之後,一來在戶部提防白啟桓,二來也怕他與齊家走動的太近,才特意交代了新祿這些話。
他想著,翻眼看新祿:“還有沒有?”
“還有就是……”新祿稍稍頓了頓,拖了個音,“臨江府陸家。”
崔旻以為自己聽錯了,咦了一聲:“誰家?”
“臨江府陸家。”新祿咳了一聲,“劉公說了,本來他不想管這茬兒的,但是府上四老爺跟陸秉均陸大人是同年舊交,交情十分的不錯,所以還是想提醒大爺一句。”
崔旻的眉頭,緊緊的攏到了一處。
“陸家怎麼會跟雲南有牽搭?”崔旻倒不是懷疑劉光同,只是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事。
陸秉均和甄家人,怎麼想也聯絡不到一起去啊。
“具體的劉公也沒細說,只是說甄家當年對陸家是有大恩的,陸大人也不是白手起家的人,他祖上雖不如崔家這樣風光,可畢竟也是世代為官的,總歸甄府幫過他們一個大忙就是了。”
他這樣說,崔旻就更是不解了,只可恨如今離開了應天府,不然一定要去好好問問劉光同才行。
到底是什麼樣的大恩,能讓劉光同把陸秉均視為甄氏一黨呢?
他知道陸秉均這個人,耿直、剛正,往難聽了說,還有那麼點兒迂腐。
四叔與他交情甚好,父親也似乎很欣賞他的為人。
早年間多少次提起,要給他謀劃一個好前程,至少不要守著臨江府苦熬,可他都一笑置之。
後來年紀稍長,雖然覺得陸秉均這樣的做法實在是不可取,可也很佩服他的一身傲骨。
他會涉入黨爭?涉入政鬥?
崔旻的手不由的在下巴上摸索起來。
那邊新祿等了一會兒,見他不語,叫了一聲大爺。
崔旻抬眼看過去,仍舊是一派嚴肅。
新祿神色如常,回道:“劉公說了,不管事情將來如何,大爺能做的,始終有限。就好比陸秉均這件事,如果他真的是甄氏一黨,大爺所能做的,無非也只是勸一勸府上四老爺,與他斷了來往而已。可是府上四老爺又是否肯聽,卻不是大爺能夠左右的了。”
崔旻一時想不通劉光同究竟想要做什麼,就蹙眉看新祿:“劉公到底讓你帶給我什麼話?”
“四個字,”新祿一邊說,一邊比出四根指頭來,“多聽多看。”
崔旻嘖了一聲。
劉光同很少有這樣謹慎的時候。
看樣子,這件事情就連他,也暫且摸不清楚底,所以只好勸自己謹慎行事,切不可莽撞。
崔旻此刻才真正感覺到危機的到來。
此次進京,前途未知,福兮禍兮,全是天定。
他習慣了高高在上,也習慣了做第一人。
就比如在應天府十四年中,再比如前往祁縣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