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同呵了一聲:“康家的那段舊事,我當然知道。”他反手指了指自己,“當年來應天府傳旨,一路押解康明德進京的,就是我。”
薛成嬌渾身一震。
原來劉光同竟是親身參與過當年的事情的。
劉光同見她不說話了,就嘖了一聲:“康家人也算倒黴,碰到崔溥這麼個姑爺。”說到此處,他似乎很不屑似的,臉一偏,啐了一口,“崔家這兄弟幾個,沒一個好東西。”
薛成嬌眉頭深鎖,這是把她姨父也罵進去了?
因崔潤一向待她不錯,她便有些不悅起來:“劉公這麼說,卻又是為什麼?據我所知,當年是溥四叔上摺子求情,力保康氏一族的,其後也是四叔出主意,叫他們搬離應天府,永世不再參與朝堂之事,以免再遭陛下猜疑。”
“你哪裡聽來的混賬話?竟把崔溥說成了大仁大義的人了?”
薛成嬌下意識的感覺到,事情可能出了什麼差錯。
劉光同絕不會是個信口雌黃的人,若他是這樣的人,崔旻不會特意來信囑咐,更不會深以為他可以託付。
可是劉光同眼下的表現,可當日崔瑜所說,顯然是南轅北轍的?
薛成嬌朱唇微啟,丟了一個我字,然後後面的話到了嘴邊又改了口:“難道不是這樣嗎?”
“小丫頭,崔溥的那道摺子,我可是看過的。”劉光同嘴角噙著笑,一字一句的同她說。
可能是他的笑似是而非,看的薛成嬌心頭打顫。
直覺告訴她,那道摺子的內容,是超出她所能接受的範圍的。
可儘管如此,她還是聽到自己顫著聲問道:“溥四叔……他寫了什麼?”(未完待續。)
211:反被聰明誤(求月票)
劉光同冷哼了一聲,閤眼似乎是在深思。
小亭子之中靜默了足有半刻鐘。
一陣寒風捲著幾片枯葉颳起,那葉子打著旋,最終落在了薛成嬌的腳邊。
她下意識的抱緊了手中的手爐,似乎還是不夠熱。
等到的時間,其實真不多久,可她卻覺得從未等過這麼久,久到她通體發寒。
終於,劉光同開了口。
他嘴邊還是那抹若有若無的笑,開口時有些陰陽怪氣的:“臣知康氏為廢王尊舊日門客,雖娶康氏女,然則從未敢深交,而今康氏落難,臣為家中元配,特上此折求情,康氏雖有罪,然多年勤勉,萬望陛下網開一面。”
說完了,他又呵了一聲:“大仁大義?小丫頭,你聽的出來這道摺子裡的意思嗎?”
薛成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自己能收回之前的話。
她寧可沒有聽到這些,那樣還能告訴自己,崔溥還如她所見的一樣,是個正人君子,是個極為敬愛康氏的丈夫。
可事實上並不是這樣的。
這哪裡是什麼求情的摺子?
這分明是他怕康家的事情連累到他,故作姿態的寫了這麼一道摺子。
然而卻又在開頭,就先撇清了和康家的關係。
又說自己是為了妻子,才上摺子替老泰山說項。
把自己說成一個有情有義的大丈夫。
薛成嬌都忍不住要為他拍手叫好了。
“可是……跟我說這事兒的人,說陛下確實是因為這道摺子,才放了康家人一條生路的。”
“這話倒是真的,”劉光同搖著頭看她,“不過可不是為了給崔溥面子。”
薛成嬌啊了一聲,有些不明所以。
既是為了摺子才放了人,怎麼卻又不是為了給崔溥面子呢?
“看來你還是沒懂這摺子的意思。”劉光同嘆了一聲。
薛成嬌蹙眉,難道還另有深意?
於是她做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還要請教您。”
劉光同也不託大。
說到底,這還是朝堂上的事情。
薛成嬌今日的表現,已經比他想象中要好很多。
崔旻眼光不錯,看上的並不是個沒腦子的閨秀而已。
“我當日看見這摺子時,第一反應就是,崔溥此人心狠手辣,連他老泰山,他都不放過。”
“這話是怎麼說?”薛成嬌心頭大震,追著他的話就問了上去。
劉光同稍頓了會兒,才撇嘴道:“摺子一上來就先提起廢王尊,需知道,那些年裡,廢王尊剛死,陛下一心要清除其餘黨。在那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