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現在在摧毀什麼？你以為捏在手中的是一條微不足道的性命吧？你以為她唯一的功用就是摧毀我的努力和尊嚴吧？這就是你無法保住必須保護的東西的原因了………你摧毀的是自己的信譽。如果一個要繼承國家的人，連基本的品格也沒有，他必定會被別人不齒，最終失去一切。〃

對方由冷漠沉靜漸漸變得像是窒息、像是憤怒，他越來越激盪的視線無法離開那吞噬任何光線的純黑瞳孔。

〃既然承諾就要照做，做不到的話，還丟擲什麼可笑的諾言呢？當一個人不能履行承諾的時候，諾言也變成了謊言。這樣簡單的道理，需要我這個幼稚的笨蛋教你嗎？你這樣的人如果真的繼承了國家，那個國家也必定謊言橫行，品格墮落，必定在這個世界上被人們嗤之以鼻。當人們提及你和你的人民時，也只會報以輕蔑之情，所以。。。。。。。。。。。。。。。。。。你這樣的人，就當一輩子恐怖分子。。。。。。最合適。〃

他聲音不大，道理包含在圓潤的嗓音中不絕而出。於是　落　看著首領丟開手中的少女，一步步向自己走來，卻始終直視著他陳述，直到下頜被對方狠狠鉗制，才無法繼續吐字。

〃說夠了嗎？我的痛苦，你們這樣的平常人又怎麼能瞭解？竟然敢對我說教，我會要你好看。〃

98

林間變成一片烏黑，夜行動物的雙眼在植物叢中閃現，半空的樹枝間傳來夜行猛禽古怪的低談，營地中，人們也都陷入疲倦。

被層疊守護的高屋裡，硃砂髮色的少年還在快樂過後的激情中微喘，他拾起枕邊的打火機，向首領口邊送去，半長的紅髮垂在肩上，面板間散碎著淡紅的瘀痕。凡　的指尖掠過肩頭、小腹，撫摸自己仍然微熱的身體。

〃隆，你今天好過份。。。〃火光綻放，卻沒有點燃等待的香菸〃我被你弄得好痛，雖然你平時也很粗暴，但今天格外衝動。。。。。。是不是因為落。。。。。。。。。？〃

於是男人捉起他手腕，將火焰對上菸頭，隨後青煙便混染了空氣。

〃他為什麼會知道我的身份？〃

〃對於你的身份這件事，整個組織中知道的人也為數不多。也許是誰交談的時候洩露了。反正你的身份又不是什麼關係生死存亡的秘密，他知道了又能怎樣？〃

〃我不想從前的事總被人提起。〃

〃我看有可能把這件事洩露給　落　的，就只有你隨身帶來的那個老太太。人老了就是容易糊塗，還喜歡在營地裡隨意走動，才不管是誰，她見到都要念叨兩句。你連自己的國家都可以丟在一邊，居然還把她帶出來，就算是被她從小養大，也還是讓人無法理解。〃

隆　默然地咄著香菸，無意與對方多加探討。

於是　凡　敞開被單，讓自己年輕的身體完全暴露在對方面前。

〃我美嗎？嘻嘻。。。。。。你從沒注意過吧？因為我們倆人做愛，是想互相得到滿足罷了。我想要的東西你可以給我，上床也好，棲身之地也好。。。。。。而你想要的東西太大，我無法給你。可當你一看到那個人，立刻被他吸引了，因為他很厲害。。。你很想得到那種力量對吧？你經常被他激怒，其實是因為無法控制來自他的那股力量，如果它可以屬於你，或許可以幫你得到想要的東西，而它恰恰屬於與你敵對的方向。你怨恨他的地方，或許也正是你不具有的，或無法做到的。。。。。。。。。。。。於是你很不安，想幹脆摧毀他算了，可沒想到他表演了一場華麗的死亡之舞，還一語道破你心中要害。。。。。。真有趣，那下一步，你打算如何呢？〃

〃你真是一如既往的話多。〃

拇指抵著菸蒂，紅色火光在紫色瞳孔中出神地閃著。那純黑寶石般的視線讓他心煩意亂，他討厭別人不肯退縮的眼神，討厭別人不肯在他製造的危險下苦惱，明明什麼都不能左右，卻還不停掙扎，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只會讓自己粉身碎骨嗎？那樣的眼神是憑藉什麼自信支撐的？這自信又源自哪裡？想到這裡，隆　突然想剖開那樽象牙雕刻看個清楚。

他丟開半截菸蒂，按住少年胸膛將他推進被單，硃砂的髮絲散亂在他臉旁十分悅目，可不知怎的，投射給　隆　的卻竟是黑色短髮和他單純不懂妥協的眼神，像嬰兒一般嶄新、野生動物般無垢堅定地直視自己。。。。。。

〃你再敢這樣看我，我就。。。。。。〃

〃啊。。。。。。。。。。。。！隆。。。。。。！〃凡　的雙臂環住他肩膀〃不要那麼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