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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他凝視她的眼睛,輕輕嘆息。

“是的,你是個痴痴傻傻的小女孩!你痴得天真,你傻得可愛!”把她緊擁在懷裡,他在心裡無聲的叫著:“天哪,我已經太喜歡太喜歡她了!天哪!那愛的天平如何才能維持平衡呢!天哪!別讓我進入地獄吧!”

是的,皓天和碧菡是越來越接近了,白天一起上班,晚上相偕入房,他們的笑聲,常常洋溢於室外,他們的眼波眉語,經常流露於人前。依雲冷眼旁觀,心中常像突然被猛捶了一拳,說不出的疼痛,說不出的酸楚。夜裡,她孤獨的躺在床上,聽盡風聲,數盡更籌,往往,她會忽然從床上坐起來,用雙手緊抱住頭,無聲的啜泣到天亮。

八月,碧菡仍然沒有懷孕。高太太又緊張了,這天,她悄悄的帶碧菡去醫院檢查,那為碧菡診斷的,依舊是當初給依雲看病的林醫生。檢查完畢,他笑吟吟的對高太太說:“你兒媳婦完全正常,如果你兒子沒毛病的話,她是隨時可能懷孕的。”

高太太樂得闔不攏嘴。

“我兒子檢查過了,沒病!”她笑嘻嘻的說,不敢說明她的兒子就是來檢查過的高皓天!“可是,為什麼結婚九個月了,還沒懷孕呢!”

“這是很平常的呀,”林醫生說:“不要緊張,把情緒放鬆一點,算算日子,在受孕期內,讓她多和丈夫接近幾次,準會懷孕的!只是你媳婦有點輕微貧血,要補一補。”

回到家來,高太太興致沖沖的,又是人參,又是當歸,一天二十四小時,忙不完的湯湯水水,直往碧菡面前送。又生怕她吃膩了同樣的東西,每天和阿蓮兩個,挖空心思想選單。

依雲看著這一切,暗想:這是碧菡沒有懷孕,已經如此,等到懷了孕,不知又該怎樣了?高太太又生怕兒子錯過什麼“受孕期”,因此,只要皓天晚上進了依雲的房間,第二天她就把臉垮下來,對依雲說:“醫生說碧菡隨時可能懷孕,你還是多給他們一點機會吧!”

依云為之氣結,衝進臥房裡,她的眼淚像雨一般從面頰上滾下來,她會用手矇住臉,渾身抽搐著滾倒在床上,心裡反覆的狂喊著:“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高皓天沉浸在與碧菡之間那份嶄新的柔情裡,對周遭的事都有些茫然不覺。再加上碧菡在公司裡仍然是小姐的身分,那些光桿同事並不知道碧菡和皓天的事情,所以,大家對碧菡的追求非但沒有放鬆,反而越來越熱烈起來,因為碧菡確實一天比一天美麗,一天比一天動人,像一朵含苞的花,她正在逐漸綻放中。這刺激了高皓天的嫉妒心和佔有慾,他像保護一個易碎的玻璃品般保護著碧菡,又怕她碎了,又怕她給別人搶去。每次下班回家,他不是罵方正德不男不女,就是罵袁志強鬼頭鬼腦,然後,一塌刮子的給他們一句評語:“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哦,”碧菡笑吟吟的說:“他們都是癩蛤蟆,你是什麼呢?”

他瞪大眼睛,趾高氣昂的說:“你是天鵝,我當然也是天鵝了!你是母天鵝,我就是公天鵝!”他的老毛病又發作了,側著頭,他說:“讓我想想,天鵝是怎麼樣求愛的?天鵝叫大概和水鴨子差不多!”於是,這天晚上,碧菡和高皓天的屋裡,傳出了一片笑聲,和皓天那不停口的“呱呱呱”的聲音。

依雲聽著那聲音,她衝進臥房,用手緊緊的矇住了耳朵。

坐在床上,她渾身痙攣而顫抖,她想著那“吱吱吱”“吼吼吼”的時代,似乎已經是幾千幾百萬年以前的事了。現在的時代,是屬於“呱呱呱”的了。

這種壓力,對依雲是沉重而痛楚的,依雲咬牙承擔著,不敢作任何表示。因為皓天大而化之,總是稱讚依雲大方善良,碧菡又小鳥依人般,一天到晚纏著她叫姐姐。風度,風度,人類必須維持風度!稍一不慎,丈夫會說你小器,妹妹會說你吃醋,婆婆一定會罵你不識大體!風度!風度!人類必須維持風度!可是,表面的風度總有維持不住的一天!壓力太重總有爆發的一天!

這天中午,碧菡和高皓天衝進家門,他們不知道談什麼談得那麼高興,碧菡笑得前俯後仰,一進門就嚷著口渴。皓天衝到冰箱邊,從裡面取出了一串葡萄,他仰頭銜了一粒,就把整串拎到碧菡面前,讓她仰著頭吃。碧菡吃了一粒,他又自己吃了一粒,那串葡萄,在他們兩個人的鼻子前面傳來傳去,依雲在一邊看著,只覺得那串葡萄越變越大,越變越大,好象滿屋子都是葡萄的影子。就在這時,皓天一回頭看到了依雲,他心無城府的把葡萄拎到依雲面前來,笑嘻嘻的說:“你也吃一粒!”

依雲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