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放那裡奪回來的一隻耳機,他還在思考抽搐著要不要把耳機遞出去,他覺得耳機還是挺私密的一件個人物品,音樂也是,這些事物太能暴露出一個人的真實模樣。而且,格子言還有潔癖。
夏婭看明白,正要說算了,匡放探手過去,把格子言藍芽給關了。
“鯊魚爸爸,嘟嘟嘟嘟嘟嘟,鯊魚爸爸,嘟嘟嘟嘟嘟嘟……”
一時間,稚嫩的童音響徹客廳。
“……”夏婭沉默地縮回手,不像以往立馬就能給格子言的一切行為習慣找到合理理由,這次花費了些許時間,她才幹笑兩聲,“其實能理解,天才一般都會有些跟普通人不太一樣的地方,比如公主這——樣,居然聽兒歌,比如放哥那——樣,最喜歡的居然是……聽媽媽的話!!!”
夏婭抓起課本,一邊朝門外跑一邊說完,等話音落地,她人已經從匡放的攻擊範圍裡逃走了。
格子言側眼去看匡放,匡放轉著筆,“看什麼?我連我媽什麼樣都不知道。”
雖然同在客廳裡,距離連半平方米都不到,但格子言還是移開了視線,留了空間給匡放沉思和狼狽。
格子言也想起了格星星。
格星星是個好到沒邊的人,她只是看著不容易讓人產生親近感。
小時候,格子言幼兒園那些同學隨便摳扯她的小提琴琴絃,她也不會說什麼。後來她身體每況愈下,對經常來家裡造訪的格子言的同齡人就更加友好。她是希望格子言能多點玩伴。
後來的一日,到了格星星吃藥的時間,格子言讓“朋友們”在客廳暫時自己吃玩,他將溫好的藥端給格星星。
等格星星喝完藥,格子言捧著碗站在門口,聽見那幾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孩說著當時的格子言怎麼也想象不出來的惡毒和嫌棄的話語。
“啊好大股草藥的味道,要不是他家裡東西好吃,我才不願意來。”
“是啊是啊,每次回家我的衣服都變得好臭。”
“不知道阿姨的病傳不傳染,我有兩次從格子言家裡回去後都覺得好不舒服喲,說不定他家裡有很多細菌和病毒!”
“我媽媽說可能是遺傳病,說格子言以後可能也會跟他媽媽一樣,都活不了特別久的。”
“真可怕,真可憐。”
那是幼年時期的格子言受過的最大傷害,來自一些所謂的朋友們。
後來他就不再歡迎那些人,他們主動提出來,格子言也只是擺擺腦袋,不接受他們的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