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過來求和是假,聯姻也是假的,想要挑撥皇上和我爹的關係才是真的。我爹駐守北境多年,一朝若是解甲歸田,北狄的鐵蹄大軍南下,對北境那幾座都城展開殺戮,後果嘛,大家都知道。”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高深莫測起來,皇上,連同不少北狄的文官,都下意識地在心裡豎起了全部的警惕。
的確,許奕融曾經就是在梁國和北狄的戰爭中一路斬殺,所向披靡,一步步地建立起軍功的,在大大小小的幾十場戰役以後,因為戰績卓越顯著,他才被皇上冊封為威遠將軍。
論對北境的瞭解,對北狄國的鐵騎的瞭解,恐怕整個梁國的武將都沒有許奕融多,行軍打仗的本領,也是許奕融比較厲害。
更重要的是,北境那些將士都對許奕融忠心耿耿,只聽他一個人的調令,再派別的武將過去,那些將士都不服氣的。
北狄的鐵蹄南下,梁國的將士和大軍內亂,後果可想而知!
皇上如果因為許沐晴的事情遷怒了許奕融,剝奪了他的軍權,再重新派別的將領過去,對於北狄國的人來說,那就真的是正中下懷了。
想清楚了這一條,就算是蕭冽都忍不住一陣陣害怕,在最初的憤怒和猜忌過去以後,他的腦子也迅速地冷靜了下來,開始做各種利害分析。
“你說的什麼混賬話?本皇子雖然不知道那位吾皇以為早就夭折的妹妹的生辰八字,卻知道她是十六歲了,按照時間推算,和你的年齡對得上。”
慕容定看到她輕易地就將話題給帶偏了去,心裡暗叫一聲不好,立刻又把話題帶了回來。
“那你說的那位很疼愛的公主是在什麼季節出生的?白天還是晚上?”
許沐晴繼續追問道,眼底的嘲諷和譏誚愈加的明顯,“看六皇子的年齡,那時候應該也有六七歲了,也記事了,別跟我說不記得了。”
溫子雅立刻說道,“我聽宮裡的娘娘說過,公主是在一個秋高氣爽,果實累累的季節裡降生的,是在破曉時分,大約是九月份吧。”
她可是和季瑩月專門要過許沐晴的生辰八字來看過的,應該不會有錯吧?
溫子雅自信滿滿想著。
然而許沐晴笑得更加燦爛了,然而她的手卻微微顫抖,仔細去看,就會發現她光潔的額頭上滲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來,那雙璀璨的眸子深處也好像隱藏著一絲強烈的恐懼。
然而她的聲音卻依然鎮定不已地問道,“六皇子殿下,你確定是和溫小姐說的一樣嗎?公主出生的季節是在秋天?”
溫子雅給了慕容定一個肯定的眼神。
“的確是秋天收穫的時候,破曉時分出生的。”
許沐晴她這麼心虛害怕,那肯定說明她的生辰八字說對了,看她還怎麼辯解。
誰料,他以為自信滿滿的事情在下一刻發生了轉變。
許沐晴的恐懼和緊張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是認真又充滿遺憾地說道,“溫小姐,六皇子殿下,很抱歉,公主的身份高貴,是金枝玉葉,但我可沒有那尊貴的命格。我不是你們要找的公主呢,你們認錯人了。”
“我出生的季節是在陽光明媚,百花開放,鳥語花香的春季,離秋季差了大半年了,而且我也不是破曉時分出生,我是子時的時候出生的,所以我真的不是你們想要找的人。”
許沐晴對著皇上跪了下去,“皇上,臣女的生辰八字曾經可是給皇上您看過的,那位公主出生的季節和臣女差得那麼遠,臣女絕對不是北狄的公主。”
楊瑤光心底的恐懼也散去,她站了出來,帶著點委屈,也是大聲地說道,“還請皇上明察,沐晴她是在十六年前的三月出生的,是在深夜子時,離破曉和秋天遠著呢。那天給臣婦接生的產婆還在京城裡,當時夫君還給臣婦從宮裡請了醫女去坐鎮。”
“六皇子,溫小姐,我不知道你們究竟為了什麼故意潑髒水到沐晴的頭上來,但她的確是我的女兒,不是什麼北狄人。”
“請你們不要汙衊了,我夫君對梁國對皇上也是忠心耿耿,如果你們以為拿沐晴的身世做文章就能夠達到你們的目的,做夢!”
她憤怒地瞪著慕容定和溫子雅,心裡恨意洶湧地發酵蔓延著,恨不得將這兩個人給撕碎,太卑鄙無恥了。
而季瑩月則是如遭雷擊,不敢相信溫子雅精心算計的這一切都白費了,她心痛得幾乎在滴血,眼淚也快要飈出來了。
溫子雅是豬腦子和廢物嗎,她明明給的是許沐晴真正的生辰八字,怎麼到了她這裡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