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瑤光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瑩潤漂亮的眸子裡湧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她瞭解大女兒的性情,如果心裡不是已經懷疑了很久,她是絕對不會將這件事情問出來的。
許奕融握住了妻子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和擔憂,有些事情該說清楚的,就不能迴避。
“沐晴,你是在外面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嗎?還是北狄國那群混賬的話你聽進去了,人家故意誤導你,就是想要離間你和爹孃的感情,你別相信那些人的話。”
楊瑤光眼淚在眼眶裡不停地旋轉著,喉嚨裡像有尖銳的刺一樣,刺激得她幾乎沒有辦法呼吸。
“娘你別哭,你和爹都是我心裡最重要,也是最在乎的親人,你們是我唯一的爹孃。只是,我想弄清楚我的身世,不想再被別人用這一點來攻擊我,或者攻擊你們。”
她看到楊瑤光情緒不對,一下子就慌了,立刻拿出了她的帕子,幫她的孃親把眼淚給擦去。
“娘,你別哭啊,你是我最愛的娘,哪怕是讓我付出性命的代價去保護你,我眼睛也不眨一下。”
她鄭重其事地保證道,然而楊瑤光的眼淚掉得更兇了,讓她束手無策。
最後許沐晴也跟著哭了,膝蓋一彎,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娘,我不會不要你,也不會離開你的身邊,你別再哭了好不好?我之所以想問我的身世,是因為南越太子和他身邊的那兩個長老說我是南越國的聖女,他們要想辦法把我帶回去。”
“爹,你也勸勸我娘啊,我那麼愛你們,絕對不會離開你們的身邊,但是有人要拿我的身世來做文章,我必須要做好防備啊,不然要是霍太子將我是南越國聖女的秘密捅到皇上的面前去,皇上盛怒之下將許家所有的人都賜死怎麼辦?”
許沐晴眼眶通紅,拉著她孃親的衣袖,眼神卻看向了許奕融,將她心裡的顧慮說了出來。
“事到如今,還是告訴沐晴真相吧,藏著掖著也不是辦法啊。”許奕融對身邊的楊瑤光輕聲地勸道。
楊瑤光拿著帕子擦眼淚,“娘真的很後悔,為什麼不一直把你養在莊子上,讓那群人認出你來。”
許奕融拍了拍妻子的手背,輕聲細語地安慰道,“瑤光,你別難過也別後悔,我們做到問心無愧就行了,事情發展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並不是我們能猜得到的。”
沐晴陪在他們夫妻的身邊十幾年,他們給了她想要的無憂無慮的生活,已經將他們能做的,做到了極致。
楊瑤光看著出落得如花似玉的女兒,將臉埋在丈夫的肩膀上,哭得更加傷心難過了,“但是我捨不得,沐晴她就是我的大女兒,那群南越人休想把她從我的身邊搶走。”
“沒有誰能搶走我們的女兒,哪怕沐晴不是我們生的,你看她替我們做的這些事情,也足夠證明了她的孝心。要不是沐晴,我們倆恐怕已經命喪黃泉了。沒關係,既然南越國的人找來了。讓沐晴清楚她的身世也是好的,至少能提前做好防範。”
許奕融輕聲細語地哄著心愛的妻子,安撫著她的情緒。
楊瑤光哭了很久,漸漸地終於平復了她的情緒,眼睛腫得就像饅頭一樣,她醞釀了很久,看了一眼跪在她面前的容貌精緻又漂亮的女兒,心裡一陣陣抽痛,但還是強忍著開口了。
“你的確不是我的親生女兒,是我和你爹把你從一個南越國女人手裡抱來養的。那個女人叫做湘宜,她是從南越國拜月教裡詐死叛逃出來的聖女。也是北狄國那個老皇帝寵冠六宮的皇貴妃。”
許沐晴心裡已經湧起了驚濤駭浪,震驚已經沒有辦法用語言來形容了,她的生母,這些經歷也太跌宕起伏了吧,足足可以寫成傳奇話本了。
她吞嚥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說道,“那我究竟是南越國的人,還是北狄國的人?還是南北混血?”
楊瑤光看她並沒有情緒崩潰,接受能力也很強,一點都不想哭的樣子,繼續說下去。
“你是南越國的人。你娘是靈鷲宮裡面的聖女,你爹是靈鷲宮裡面的法師。後來,拜月教的祭司想要用你孃的心頭血來煉製長生不老的藥,你娘很恐懼也很害怕,不想去死。那時候你爹愛慕你娘,就想辦法帶著你娘從拜月教裡逃了出來。”
許沐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繼續問道,“那後來呢?”
“自然是遭到了祭司和長老們,還有南越不計其數的拜月教的教徒的追殺了,在逃亡的途中,你爹孃結成了真正的夫妻,你娘懷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