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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不花剌卻擋住了他的手,“請鎮靜心意。”

“魏某的心,已經在崑崙之寒中浸冷了。”魏枯雪伸手接過了鐵面。

天僧露出戒備的神色,看著魏枯雪緩緩把鐵面舉到面前。他感覺到魏枯雪身上那股凌厲如霜的劍氣忽地大盛,四射而出,門邊的蘇秋炎也不禁回頭。而魏枯雪神色凝重,沒有絲毫變化,雙手緩緩地摸索著鐵面的角角落落。他所摸過的地方,俱留下一抹淡淡的霜白色。

“宗主。”天僧低聲道。

魏枯雪卻不回答。他忽然把面具扣在了自己的臉上!

那一瞬間,蘇秋炎向魏枯雪撲去,天僧猛地起立,不花剌驚懼地連退幾步:“宗主不可!”

魏枯雪也暴起,如遭雷亟。蘇秋炎揚手一道飛炎,火弧綿展開來,直指魏枯雪的後腦。可是魏枯雪旋身拔劍,劍氣火光相撞,蘇秋炎魏枯雪各退一步。天僧一搭不花剌的肩膀,引他退在自己背後,立掌合十。

火弧劍氣相撞激出的冰霰火花在他面前如同遇見了一層障蔽,反彈出去。

魏枯雪飛身而起,在空中倒翻,純鈞古劍垂直下刺,擊碎桌面直入地面,魏枯雪暴喝一聲:“禁!”

他忽地靜止不動,臉上的鐵面脫落,砸在地上。

蘇秋炎袖手獨立,天僧依舊合十,各自戒備。而魏枯雪緩緩起身,已經恢復平常的慵懶,只輕輕吸了一口氣:“惑人心智,真是神魔之器!”

不花剌從驚恐中恢復過來:“魏宗主這是……”

“不身入魔道,怎知魔道可怕,不曾感覺過長劍凌身,生死一瞬,又哪裡有劍氣?魏某不過大著膽子試試這件東西。”魏枯雪搖頭,“不過對於魏某,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這便是三件神器中的最後一件了吧?”

不花剌點頭:“劍、甲、面三神物,這就是最後一件,鐵神面。”

“魏宗主劍氣絕世,不過這種冒險的遊戲,還是不要多玩為好。”蘇秋炎低聲道。

魏枯雪笑笑,迴歸己座,天僧、蘇秋炎和不花剌也各自歸座,面前的酒席卻已杯盤狼藉。

“公子可以把這件東西帶出皇宮,看來也不是普通人啊。”魏枯雪道。

“在下一不懂道術、二不通佛法,崑崙山劍氣神妙,更是無緣結識,魏宗主一根手指的劍氣足以殺死在下千百次。只不過這件東西在宮中已有多年,遠道而來的喇嘛、道士、火者都看過,總算是有了些經驗。”不花剌拱手。

“哦?”魏枯雪眉心一挑。

“並非所有人持此物都有感應,有人強,也有人弱,但是一旦接近此物之人心有敵意,此物就會震動不安,奪人心智。”

“魔由心生。”魏枯雪道。

“不錯。魔由心生,心不動,魔亦不動。”不花剌點頭,“當持此物,必先誠心靜意,若生敬畏心、恐懼心、得失心、喜樂心,縱然不碰,也難免為它光明所惑。魏宗主拿著的時候,便有好勝心和爭鬥心,原本和此物正面對沖,勝算微乎其微,不過崑崙山劍氣果然神妙,宗主修為絕世,逢有外魔入侵,強行剋制,放聲喝破,也合乎佛家頓悟的道理。”

天僧合十:“確是我佛家真意。”

“我曉得了,你學的是儒學。”魏枯雪聲色不動,微笑著看向不花剌。

“宗主從哪裡看出來?”不花剌似乎饒有興致。

“孟子曰‘吾善養吾浩然之氣’,你一個蒙古貴族,有這般的勇氣,不怕光明皇帝的邪力;有這般的寬大,不介意和我們這些僧道南人同坐,也算是大儒的風範。”

“是。在下師從崔夫子學五經六藝,歷二十一年。”不花剌神色肅然,低頭拱手。

“那麼,輪到我展示七百年前的所藏了。”蘇秋炎道。

“掌教帶出了清淨光鎧!?”魏枯雪神色震動。

“不安份的東西啊!我能夠感覺到,它在紫薇天心陣裡,已經等得焦躁不安。”蘇秋炎解開了自己身上的道袍。

道袍下赫然是一件森嚴沉重的鐵鎧,護心處雙獅守護樹木的花紋清晰可辯,甲冑上護領口,披甲蓋過雙腿膝蓋,關節精巧,就像是貼著蘇秋炎的身體敷上的一層鋼鐵,烏光滲人。

蘇秋炎起身,緩緩走到月光未及的黑暗角落裡,另外三人這才看清楚他身上的鎧甲上流轉著一層熒光,變化不定。

“這就是清淨光鎧?”天僧的臉色也驚恐不安起來。

“不錯,惟有把它穿在身上,我才不至於擔心這件東西落入明尊教的手裡。魏宗主上過忘真樓,也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