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位雲姨奶奶還跟大夫人打了一架呢,頭都讓大夫人給開瓢了,原本是想跑去主容敬德替她出頭的,誰知道趕那麼巧,正遇上宮裡來人訓斥。”琳琅說道。
容錦點了點頭,容敬德那邊怎樣,她才不在乎,要收拾他,分分秒秒的事,她現在就想知道,越國公府,可曾按她預計的方向走!
……
越國公府。
容芳菲的嗓子已經完全的啞了,看著床榻上渾身纏滿白布,除了一張臉,臉上再無一點完好皮肉的王箴,她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整個人抖得就如同數九寒冬的落葉一般。
不多時,請來的大夫走了出來,對著神色扭曲的幾近變形的容芳菲揖一禮,搖頭道:“夫人,藥已經給世子爺用下,但世子爺能不能熬過這一關,小的不敢保證。”
容芳菲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卻因為長時間的坐著,一雙腳已經麻木的不聽使呼,“撲通”一聲整個人便朝老大夫跪了下去。
“夫人,您這是幹什麼……”老大夫嚇得一個大步往後退了開去,避開了差點就撲在他腳下的容芳菲。
“夫人。”綠蘿連忙上前,去扶容芳菲,容芳菲卻是手上一個用力“啪”一聲,打在綠蘿臉上,“滾開。”
綠蘿捂了臉,往後退。
容芳菲朝一側戰戰兢兢的綠衣看去,綠衣連忙上前,伸手去扶了她,容芳菲目光陰森的看著老大夫,一字一句的說道:“你聽著,我的箴兒要是活不了,你就給他陪葬。不但是你,你全家都得給他陪葬!”
老大夫一張臉頓時白成了雪。
但沒有人給他申辯的機會,容芳菲放聲才落,綠琦便上前目光兇狠的請了老大夫出去。
容芳菲扶了綠衣,腳下似有千萬根扎一樣,一步一步的朝床上的王箴走去。
“箴……”才說了一個字,眼淚又如決堤的水一樣流了出來。
沒等她走到王箴的床前,身後響起一道輕盈的步子聲,“夫人。”
容芳菲回頭看向身後的一臉疲色,下頜處沾著顆血珠子的瑛姑,“問出來了?”
“是的。”瑛姑點頭道:“雪琴說是蘇姨娘身邊的香蕊跟她說的!”
容芳菲身子一顫,扭曲的臉上再次綻起一抹猙獰的神色,她緩了緩因為恨意而抖個不停的身子,抬頭對瑛姑說道:“叫上綠琦,跟我去找那個賤人!”
“是,夫人。”瑛姑應了一聲。
容芳菲站在原處,看著榻上被裹成蠶繭一樣的王箴,深深的長長的吸了口氣。
“箴兒,你等著,娘這就去替你報仇。”
話聲一落,扶了綠衣,毅然轉身。
越國公府的西北角,種滿玉簪花的小院裡。
香蕊看著臉色平靜無波的蘇鈺彤,輕聲道:“雪琴被打死了,秋露打了半死,這會子,人應該正朝我們這邊走來。”
“來吧,”蘇鈺彤拿起茶蓋撥了耿茶盞裡的浮茶,輕聲道:“不來,我還真是有點失望呢!”
香蕊默了一默,“要不要往候爺那邊送個信去?”
蘇鈺彤清麗的臉上忽然就綻起一抹淺淺的笑,她抬頭看向香蕊,“你怕了?”
香蕊回以一笑,“小姐都不怕,我有什麼好怕的!”
蘇鈺彤點了點頭,“讓雅兒找個地方躲一躲。”
“是。”香蕊走了出去。
香蕊才送出雅兒往回走,便對上容芳菲殺氣騰騰的帶著人往這邊走來。
她想了想,沒有守在原地,而是頭也沒回的進了屋。
屋子裡,蘇鈺彤正在東窗下就著研磨好的墨作畫,畫的是一副《秋荷圖》,荷葉已成,正換了一枝沾著大紅色的筆準備荷花。
“人來了。”香蕊輕聲說道。
蘇鈺彤手裡筆頓了頓,狼毫筆上沾著的顏料便滴在了雪白的宣紙上,濃黑之間,一滴豔紅瞬間渲染而開,有被黑色蝕盡的,也有落在白紙上成了一朵紅花的。
“知道了。”
香蕊上前,站在蘇鈺彤身後。
蘇鈺看了眼桌上的畫,唇角翹起一抹譏誚的笑,將手裡的筆往桌上一扔,抓了畫好一半的畫紙,隨手一團,便扔在了地上,然後轉身拿起了擱在一邊的佛經,坐了下來。
“啪”一聲,門被大力的踢開。
容芳菲臉色鐵青的站在了門口。
蘇鈺彤慢慢抬頭,目光朝臉色鐵青五官猙獰的容芳菲看去,四目相對,她嘴角綻起一抹輕輕淺淺溫婉如洵陽的笑,放了手裡的佛經,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