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寶略一遲疑後終究還是收了下來,待要上前拱手向容錦辭行,身後忽的便響起一陣嘈雜聲。他不由自主的回頭看去,便看到一行幾人正從外面走上長廊,看樣子是往偏院的方向去。
當先一人,穿了一身玄色斜領鑲白邊直裰,約四旬出頭的年紀,面容儒雅,五官俊朗,氣質謙和,讓人心生好感!在他的身後,是一名穿一襲脂紅衣裳年紀相仿的婦人,婦人臉蛋尖尖,雙眉修長,相貌甚美,只一對眸子卻是帶著三分固執七分兇狠!而婦人的身側,則是當日隨容錦進宮的琳琅!
除卻這三人,餘下的人一看便是府中普通的下人。德寶正尋思著男子和那相貌甚美的婦人是誰,那男子卻忽的便抬頭朝他看來,兩人目光碰了個正著。那男子原來溫煦的目光陡然間像出鞘的劍一樣,寒光四射地朝他射過來。德寶不由自主的便抖了抖!便也在這電光火石間,腦海裡一個人影一閃而逝!
是他!
德寶頓時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僵在了那。
男子似是也沒想到會在這遇上德寶,見德寶臉色陡然一變,頓時驚奇,怕是自已已經被認出,不由便眉頭一蹙,利劍似的眸中殺意一閃而過。
就在這時,走在男子身後的琳琅幾步上前擋住了男子,輕聲說了幾句,男子點了點頭,匆匆的消失在長廊一頭。
德寶恍然回神,再不敢多留一刻,對容錦拱了拱,說了句“郡主留步”匆匆往外走去。
容錦看著德寶離開的背影,唇角噙了抹淺淺的笑,對一側的南樓問道:“適才那幾人……”
“是楚叔和紅姨。”南樓說道。
容錦點了點頭,對杏花說道:“你去廚房說一聲,讓暖春和紅豆做幾道拿手菜,晚上替楚叔和紅姨接風洗塵。”
“是,郡主。”杏花退了下去。
待杏花退了下去,南樓走到容錦身側,輕聲說道:“姑娘,我怎麼覺得剛才那老太監好似認出了楚叔他們。”
容錦記得德寶曾經說起過,他是八歲進的宮,在皇宮已經整整呆了三十年!他識得楚惟一原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認就認出了吧,反正原也沒打算藏著遮著。”容錦淡淡道。
南樓聳了聳肩,既然容錦都不在意,她還有什麼好在意的!
一行人正打算回容錦的屋子,不想棉霧匆匆的走了過來。
“郡主,燕公子請你去趟如意堂。”
容錦決定留下來幫燕離後,便讓棉霧帶著雲珠和蘭心去了如意堂侍候。
燕離這個時候讓棉霧來請她去如意堂,想來是為才到的楚惟一和紅楹的事,容錦想了想,對杏雨說道:“你先去準備下明天進宮的事,我去趟如意堂。”
“是,郡主。”
杏雨退了下去。
容錦則同南樓朝如意堂的方向走去。
離著還有些距離,便看到如意堂的正屋裡,燕離穿一身月白錦袍身姿如松的端坐高堂上,他身側的下首,坐著適才一面之緣的楚惟一和紅楹,許是習武人的聽覺都異於常人,遠遠的,容錦便感覺到幾道目光朝她看來。
那溫和的帶著淡淡的暖意的,不用問自然是燕離。而另外幾道目光卻是意味複雜了!容錦唇角噙了抹笑,加快了步子,不多時便走到了階沿之下。
屋子裡原本端坐的燕離已經起身迎了出來,站在廊簷下等她。他一動,楚惟一,紅楹和琳琅也跟著站了起來迎了出來。
“你來了。”燕離笑著對容錦說道。
容錦笑著應了一聲,目光朝燕離身後的楚惟一和紅楹看去,笑了問道:“這兩位就是你常提起的楚步和紅姨吧?”
燕離笑著點頭,回頭對穿一身玄色斜領直裰,周身溢著一股儒雅之韻的楚惟一說道:“楚叔,這位就是永寧郡主,容錦容姑娘。”
楚惟一儒雅的臉上便綻起了一抹笑,上前一步,抱拳對容錦行禮道:“見過容姑娘。”
容錦對上楚惟一含笑的眉眼,微笑著頜了頜首。
燕離又回頭對穿一身脂紅衣裳的紅楹說道:“紅姨,你也來見見容姑娘吧。”
眉目間隱露三分厲色的紅楹上前一步,目光上下打量了容錦一番,神色倔傲的對容錦淡淡道:“容姑娘,叨擾了。”
容錦含笑回道:“紅姨客氣了。”
紅楹聽到容錦那聲紅姨,略略蹙了蹙了眉頭,才要開口,但卻在下一刻,對上一臉柔和正目光溫和看向容錦的燕離時,默了一默,悄然的退了下去。
“我已經吩咐廚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