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誰也聽得出來,俞明芙這是在替韓華解圍。
在座的雖然都是小姑娘,但深宅裡頭出來的,只要不是天姿太差,哪個不是生了一副玲瓏七竅心!幾乎是俞明芙話聲一落,便有聲音紛紛附合著說起來。
“許是王爺那頭的親戚也說不定。”
“就是啊,前些日子,我家還來了個出了五服的叔叔,拖兒帶女的上門打秋風……我爹差點搬出族譜,才能想起來,這人是誰!”
“不是有句話叫,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嗎?這人,向來都是往高處走的!”
三言兩語間,已經將容錦定義成是日子過不下去,趕來攀戰王府高枝的。
容錦也不惱,看著這些小姑娘們,你一言我一語,言詞之間對她盡力的貶謫,對韓華盡力的奉承。
“不知道就別瞎說!”
一道略帶忿然的聲音響起。
之前還嘰嘰喳喳的眾人,被這聲音一吼,頓時便靜了下來。
被眾人無意排濟到一邊的燕寶華瞪圓了眼睛,下頜抬起一道僵硬的弧度,看向韓華,指著容錦,一臉不屑的說道:“什麼窮親戚?才不是,我曾祖父說了,她是王爺在外面跟別的女人生的野種!”
容錦看著一臉,你們都是傻子,就我最聰明的燕寶華,心裡為這孤勇果敢腦子缺根筋的姑娘暗暗的掬了把同情之淚。
姑娘喂,你知不知道你被別人當刀使了?你知不知道,一般被別人當刀使的都不會有好下場!
偌大的園子,一瞬間落針可聞。
好似就連之前一直徐徐吹著的風,似乎都在這一刻靜了下來。
“華姐姐,寶華姐姐她說的是真的嗎?”
一個弱弱的聲音響起。
容錦目光一轉,落在梳著雙丫髻,臉上還留著嬰兒肥,一對水漉漉大眼睛正不停朝她打量的小姑娘身上。
似是沒有想到,自已的偷看會被發現,小姑娘僵了僵後,飛快的低了頭。
容錦笑了笑,朝韓華看去。
她到是要看看,韓華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韓華漲紅了臉,嘴唇翕翕,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一時間,竟是急得眼睛都紅了。
“怎麼不是真的!”燕寶華輕嗤一聲,往前一步,站到了容錦跟前,目光鄙夷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接著說道:“我曾祖父還說了,她就是條美人蛇,別看她長得好看,一顆心毒如蛇蠍,她外祖一家人就是被她害得抄家奪爵,流放三千里的!”
燕寶華的話聲一落,在場的小姑娘,頓時如同避瘟疫一般,齊齊退後了一步,與容錦拉開了距離,生怕她像條毒蛇一樣,會突然竄起咬她們一口。
“寶華,你,你真是太過份了!”容錦尚沒開口,韓華先漲紅了臉,瞪了燕寶華,怒聲道:“你還不快向我姐姐道謙。”
俞明芙這時也是冷了臉,但她卻不能像韓華那般開口要求燕寶華道謙,她一臉為難的站在那,眉頭緊緊的蹙成了一個川字。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道謙?”燕寶華鼻孔朝天的看向韓華,沒好氣的說道:“我為什麼要道謙,我說錯了嗎?她難道不是野種嗎?她外祖家的禍事,難道不是因她而起嗎?韓華,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可得小心點,指不定哪天,她嫉妒你是王府嫡女,就把你也給害了!”
“你,你……”
韓華指著燕寶華,眼眶一紅,下一刻,捂著臉“撲通”一聲,便趴在椅子裡哭起來了。
“華妹妹,你這是幹什麼啊?你快別哭,寶華她也不是故意,你……”俞明芙輕聲勸著韓華,抬頭瞪了燕寶華,“寶華,我是不是哪裡做錯了事,得罪你了,你要這樣來拆我的臺?”
燕寶華聞言,頓時嘟了嘴,不高興的說道:“我又沒幹什麼,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怎麼這樣也不行!”
“你還說!”俞明芙跺了腳,氣急敗壞的對燕寶華說道:“回頭讓王妃知道你把華妹妹給氣哭了,找你孃親理論,看你娘會不會又讓你在家少三個月的《女戒》!”
燕寶華原本還囂張跋扈的臉,頓時便如同被霜打過的茄子一般,失了之前的明媚。
邊上的小姑娘這時,更是紛紛附合著,“寶華姐姐,你快給華姐姐賠個禮吧,不然,下個月你就來不了我家看芙蓉花了!”
“是啊,寶華姐姐,你快賠個禮吧,華姐姐不是那樣小氣的人!”
由始自終,誰也沒把當事人容錦放在眼裡,似乎,那個真正被辱罵的人,根本就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