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段屈辱的日子,李溶月神色間滿是痛苦不堪,因為難以控制心中的悲憤,牙齒甚至將嘴唇咬得鮮血淋漓。
燕軻看過嬌媚的她,也看過俏麗的她,更看過溫婉如水的她,何時曾見過這般痛不欲生的她!一時間,只覺得一顆心被一隻手掰成了七八瓣。
“月兒……”
燕軻抬手,想要將李溶月擁進懷裡,安撫她的痛楚。
不想,李溶月卻如同受驚的兔子般,身子霍然一直,竟是避開了他探出的手!
她這樣的反應,頓時叫燕軻驚得失去了反應。
李溶月卻似是並不曾驚覺不妥,她用滿是淚水的眼睛直直地看著燕軻,繼續往下說,“便在我掛牌接客的頭一天,一個在東夏經商的商人花費千金從老鴇手裡贖下了我,我求他送我回東夏,並且告訴他,只要他將我送回東夏,他花出的金子我父王一定會百倍還之!他本已經答應我,可他突然接到了家中母親逝去的訊息,情急之下便帶著我先回北齊奔喪。”
“他家中妻子見我之後,不問清紅皂白,便要將我打殺。他將我的身世告知夫人,誰知他夫人卻說,我這樣的身份鬧出這樣的醜事,若真的將我送回東夏辰王府,只怕便是一個被殺滅口。還不若轉手將我賣掉划算!我知道後,便趁著他們不注意,悄悄的逃了出來,也就是在那天,我遇見了殿下。”
燕軻仔細回想當日在承恩寺街遇見李溶月的情形,他之所以會被她吸引,不就是因為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被她身上那種如同明珠混進魚目的矛盾氣質所吸引嗎!
便在這時,燕軻感覺膝頭一重,他回神,便對上膝行上前,抱住他雙膝的李溶月哀哀看來的目光。那樣絕望的目光,使得她整個人就好似被開水澆過的蘭草,一瞬間失了所有的生機。
燕軻心底不由自主的便是一抖,下意識的便問道:“你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
李溶月臉上綻起一抹悽慘的笑,稍傾,卻是眼眸輕垂並不回答燕軻的話。
而燕軻也在一瞬間明白過來,若換成是他,他只怕也沒有勇氣去觸及這段不堪的過往。沉沉的嘆了口氣,她探手扶住李溶月,待李溶月就著他的手站起來後。燕軻抬頭,小心翼翼的問道:“父皇今天找你去都說了什麼?你又為何要自盡?”
李溶月眼一眨,一滴滾燙的淚珠便砸在燕軻的手上,她抬手飛快的去擦臉上的淚,只是越擦,眼淚卻越多。到得最後,她乾脆也就不擦了,垂著眼,一副心死決然的樣子,說道:“皇上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我的身世,他問我,我是不是真的淑儀郡主,又問我,知不知道,我父王死了。我苛活於世,原不過便是是因為捨不得父王,現如今,既知父王已死,我,我已是生無可戀……”
李溶月撇開臉,淚水再度洶湧而下。
東夏和北齊必竟隔著千山萬水,再則,死的只是個王爺,又不是皇上,不可能舉國上下皆知。但因著李逸辰是東夏為數不多且受永昌帝信重的王爺,是故,他的死,北齊小範圍內還是知悉的。當然這小範圍的人群裡也包括燕軻!只是,燕軻無任如何也沒有想到睡在自已枕畔的人,會是李逸辰的女兒!
一瞬的驚詫過後,燕軻卻是說不出的心寒,他目光陰沉的盯著李溶月,咬牙道:“你父王死了你便生無不可戀,那麼我對你的好呢?你就不去想,也不管你死了,我會有多難過,多痛心?”
“是我對不起殿下,”李溶月淚眼模糊的看著燕軻,泣聲說道:“可是,我只要想到父王他含恨而死,我身為他的子女卻不能替他報仇血恨,我實在沒臉再活在這個世上!”
話落身子一軟,哭倒在燕軻的懷裡。
“我也捨不得殿下啊,可是,叫我跟殺父仇人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我真真不如死了的好!”
燕軻深吸了口氣,一手拍著哭得不能自抑的李溶月,一邊輕聲問道:“年初我得到訊息,知悉你父王被害的事,但卻不知道他是被何人所害。你既然這般說,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你父王是被誰人所害?”
李溶月抬頭,被淚水洗過的眸子如同黑寶石一般,閃著妖豔的光芒,咬牙切齒的說道:“是容錦,是容錦那個賤人!”
“容錦?!”燕軻猝然失聲。
“沒錯,就是她!”李溶月咬牙說道,“當日害陷害我母妃人前失德,最終與我父王離心離德的人也是她!”
燕軻倒吸了口冷氣。
他必竟沒有去東夏,且手裡掌握的訊息也是有限。是故,雖然知道容錦先後毀了長興候府、越國公府、辰王府,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