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起一種,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感覺。她們只希望,腳下的路長點再長點,能讓她們將這一刻的寧靜美好,再多挽留片刻!
……
皇宮,臨華殿。
燕正天看著木然坐在榻上,便是他進來也不曾起身相迎,整個人臉上罩著一層死灰之色,人如泥胎木塑的賀蘭氏,默了默後,對身側的童喜擺了擺手。
童喜連忙使了個眼色給一側的玉梅,然後便恭敬的彎身退了出去。緊接著玉梅也帶著殿內的宮人悄然退了出來。
眼見大殿內便只剩他二人,燕正天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至目光呆怔的賀蘭氏身前,稍傾彎身握住賀蘭氏冷得像冰一樣的手,雙手合攏捂了起來。
“阿馨,朕知道你很難過,朕實話同你說,其實,朕心裡也如同刀割一般。”燕正天將賀蘭氏的手放到臉側,繼續說道:“你放心,朕說過的,翊兒他肯定不能白死,朕一定會替他做這個主……”
“皇上!”
頭頂響起賀蘭氏沙啞的如同用砂紙打磨過的聲音。
燕正天握著賀蘭氏的手便僵了僵,下一刻,他慢慢抬頭朝賀蘭氏看去,對上賀蘭氏僵直的目光,燕正天抬手溫柔的撫了撫賀蘭氏略亂的髮髻,輕聲說道:“阿馨,你想跟朕說什麼?”
賀蘭氏僵直的眸子似是動了動,她看著半蹲在自已身前的燕正天,半響,突然說道:“皇上,我想讓榮安去陪翊兒。”
燕正天臉上的神色明顯的似是凍住了,一對詭譎的眸子更是急劇收縮著,直直的看著正滿目哀慼朝他看來的賀蘭氏,半響,哆嗦著嘴唇問了一句,“阿馨,你說什麼?”
“我說,我想讓榮安去陪翊兒。”賀蘭氏再次輕聲的堅決的說道。
“為什麼?”
燕正天擰了眉頭,韓鋮死了,他手裡掌懷著的那二十萬兵馬,燕正天正想著要如何收歸在自已手裡,這個時候,他是絕計不願再讓戰王府出波瀾的,不然,這兵權便是收上來了,只怕也不是他想要的那樣!
“為什麼?”賀蘭氏看著燕正天,僵硬的臉上忽的便綻起一抹溫柔的笑意,輕聲說道:“我們翊兒那麼喜歡榮安,他怎麼會忍心讓榮安一個人孤零零的活在這世上呢,你說是不是?”
燕正天起身,坐在了賀蘭氏的身側,鬆開一隻手,抬手將她擁在懷裡,柔聲說道:“阿馨,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現在不可以。”
“現在不可以?”賀蘭氏重複著燕正天的話,稍傾,她眉眼輕垂,眸中掠過一抹濃濃的譏誚之色,問道:“那什麼時候可以?”
“再等著一兩年吧。”燕正天思忖了片刻後,才開口說道:“你知道的,韓鋮他才死,若是你立時就讓榮安去陪翊兒了,朕怕……”
燕正天的話頓在了那,似是在斟酌著要怎麼往下說。
“皇上怕什麼?”賀蘭氏等了等,沒等來燕正天的話,她抬頭看向燕正天問道:“皇上是怕那些韓鋮的舊將心有不滿,即便您上了兵權,可他們卻不能為您所用不說,還另有二心,是不是?”
韓鋮臉上綻起一抹苦笑。
他拍了拍賀蘭氏的肩膀,柔聲說道:“看,阿馨,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
“不!”賀蘭氏搖頭,“皇上錯了,臣妾其實很多事都不知道。”
燕正天蹙眉。
賀蘭氏卻是顧自接著往下說,“比如,臣妾不知道翊兒他現在到哪了?有沒有喝孟婆湯,有沒有奈何橋上回頭望,有沒有……”
“阿馨!”燕正天打斷賀蘭氏的話,“朕說了,你的心情朕都明白,朕的心情和你是一樣的。翊兒,他也是朕的孩子,你心疼,朕豈能不心疼?可是……”
賀蘭氏默默的低下了頭。
燕正天略帶凌厲的話聲,在看到賀蘭氏突然彎下的頸項,看到她髮髻間的絲絲銀光時,嘎然而止。
他的阿馨老了!
深吸了口氣,燕正天握著賀蘭氏的手緊了緊,“阿馨,朕想讓你來教導小五,你願不願意?”
“小五?”賀蘭氏一臉不解的看向燕正天。
燕正天點頭,“就是嶼兒,你也知道小五的生母出身一般,而朕看小五與翊兒年幼時到有幾分相像,你現在心裡難過,不如便將小五接到你宮裡來住些日子,你看怎麼樣?”
賀蘭氏整個人忽然就顫抖了起來。
燕正天先始不以為意,但在賀蘭氏久久停不下來後,他這才驚覺事情不對,連忙雙手一伸,將賀蘭氏整個的抱在懷裡,急聲問道:“阿馨,你怎麼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