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生生削成了一副骷髏,燕正天就覺得背脊裡一陣陣的生狠,冷風嗖嗖的從頭頂直往下吹。
現在怎麼辦?難道果真是打蛇不死反被蛇咬?
韋皇后安靜的看著目光微垂整個眼瞼都隱於黑暗中的燕正天。
她到現在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她卻清楚,燕正天想要藉著這個機會除掉燕離和容錦,但卻被那個叫藍玉的壞了事。現在的燕正天,應該是滿心忐忑不安吧?
韋皇后的眸子微微挑起,朝燕正天看去,卻不期然與正朝她看來的燕正天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兩人似乎都愣了愣,一瞬間,目光各自撇開。
“燕離和容錦呢?”燕正天探頭朝外看了看,問道:“怎的不見他二人?”
不再是阿離,而是燕離!
韋皇后唇角幾不可見的挑了挑,稍傾,緩緩開口說道:“他二人去了戰王府。”
燕正天猛的抬起頭朝韋皇后看去。
韋皇后對上他因為錯愕而瞪得渾圓的眼睛,點頭,加重語氣說道:“皇上您沒聽錯,他二人確實是去了戰王府。”
燕正天嘴角翕翕。
一句“怎麼會去戰王府”差點脫口而出,但卻又在話到嘴邊時被他嚥了回去。
但韋皇后卻似是看透他的想法,垂了眉眼,溫聲說道:“容錦是不想去的,可是燕離說,她若是不去,豈不便是等於預設了王爺的指證?這種十惡不赦的罪名,即便容姑娘不想與王爺計較,他絕計也是不能容忍的。”
“不能容忍?”燕正天唇角扯起一抹冷冷的弧度,“韓鋮都快死了,他還想怎麼個不容忍法?”
“這個臣妾就不知道了。”韋皇后輕聲說道。
韓鋮看向韋皇后的目光便眯了眯。
好在這時,外面響起韋秀的聲音,“娘娘,龍攆準備好了,皇上可要移駕乾寧殿?”
韋皇后朝燕正天看去。
燕正天沒有吱聲,而是扶著床榻站了起來。
韋皇后待要上前去扶,卻被燕正天擺手拒絕,“叫辛木來。”
“辛木去催請太醫了。”韋皇后說道。
燕正天怔了怔後,這才探手扶住了韋皇后的手,由著韋皇后和韋秀一左一右的將他攙扶出去。
長芳殿外四四方方的院落裡,宮人們正灑水打掃著,既便是燻了最濃郁的百合香,但空氣中刺鼻的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息,卻是揮之不去。
燕正天才上了龍攆,便看到辛木領著一眾太醫急急忙忙的往這邊跑來,他示意抬龍攆的宮人停了停,待得一干人等靠近,對上氣不接下氣上前來侍候的辛木,說道:“讓太醫們都去乾寧殿吧。”
“是,皇上。”
辛木轉身將燕正天的話吩咐了下去,於是一干跑得氣喘如牛的太醫們,急忙跟著燕正天的御駕去了乾寧殿。
一瞬間,偌大的長芳殿便靜了下來。
而,只到這時,韋皇后才驚覺不只是燕離和容錦走了,藍楹幾人也跟著離開了皇宮。
“娘娘。”韋秀上前。
韋皇后想起韋秀之前說的汪槐求見的事,想著自己等會還要趕去乾寧殿,不如就趁現在這個時候把話問了。
這麼一想,回頭對站在身側的韋秀說道:“把人叫過來吧。”
“是,娘娘。”
韋秀退了下去,不多時便將候在角落裡的汪槐領了上來。
誰也沒想到,酒槐一見到韋皇后卻是“撲通”一聲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顫著嗓子說道:“娘娘,您快救救殿下吧。”
韋皇后頓時身子一僵,如同被人當頭敲了一棒,好半響人都是昏昏沉沉的說不出話來。直至耳邊響起汪槐壓抑的細碎的抽泣聲,她才從三魂去了兩魂半的茫然中驚醒過來。
“出什麼事了?”韋皇后上前一步,目光如刀子一般直視著跪在地上的汪槐,咬牙問道:“軻兒他怎麼了?”
韋秀卻是在汪槐喊出那壓抑的一嗓子後,當即便示意三步之外韋皇后的心腹宮女芳若和妍若散開來,注意四周的動靜,她自己則是悄然的走到韋皇后身側,以防韋皇后一個氣急攻心出現什麼意外。
汪槐雖然驚懼於韋皇后那陰沉沉的幾欲要人命的目光,但他卻更清楚,若是不趕緊將事情說與韋皇后知曉,只怕不僅是他,就連他家中的父母兄弟侄兒侄女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當下顫著聲音說道:“殿下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說皇上已經決意立大殿下為太子,奴才原想著,有您開導殿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