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看不透,那麼多人告訴他,他為什麼就不肯相信?
他不敢想像,那天早上的容芳華到底是懷著怎樣痛苦而又期盼的心向他求救!他更不敢想像,當他揮起手裡的長劍時,芳華她……“嘔”李逸辰嘴一聲,一口鮮血落在腳下。
“王爺!”
王雲桐大驚之下,拾腳便要上前,但就在她話落腳步才動,李逸辰卻是抬起了手,堅決的擋在了衝向她和他之間。
“王爺……”王雲桐臉色一白,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李逸辰看著地上的那口鮮紅,眼前慢慢浮現當日容芳華離京,他策馬追去送上奇藜草時的那一幕。
“李逸辰,我誰都不恨,我只恨自已有眼無珠!”
“李逸辰,今日一別,上窮碧落下黃泉,你我永無再見之期!”
“李逸辰,我只望你永遠不要知悉真相,倘若有一日,知道了,也請你記住,永遠不要提起我的名字,因為將終身託付給你,是我一生的恥辱!”
李逸辰閉了閉目。
不能想,不能再想了,每想一分,心就好似被一根尖尖的鐵勾子鉤住,上下拉扯著。那痛,痛得他的呼吸都帶著血沫子的味道。
可是,不能不想!
怎能不想?!
他的芳華,他的芳華啊……
李逸辰睜開眼,目光落在容錦那張與容芳華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的臉上,一字一句問道:“她,她可曾有遺言?”
王雲桐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看向李逸辰。
這個“她”指的誰,在場的人都知道。
容錦目光冷冷的落在李逸辰那青白如鬼的臉上,翹了唇角,一字一句道:“王爺你忘了?我娘是被山匪所殺,山匪會給她時間留遺言嗎?”
話落,目光似笑非知的看向同樣臉色好似見了鬼一樣的王雲桐,淡淡道:“或者,你可以問問辰王妃,為什麼一定要用這樣的法子,連讓我娘留個遺言的時間都不給!”
王雲桐頓時如同被蛇咬了一般,猛的跳了起來,指著容錦嘶聲喊道:“你別血口噴人,你孃的死,跟我有什麼關係?”
“有什麼關係?”容錦冷笑連連,頓了頓,她停了嘴裡的笑,抬頭,目光幽幽的看向殿堂裡的觀士音像,一字一句道:“王雲桐,我聽說你婚後沒兩年原本身子尚好的李老夫人便無疾而終,我還聽說李老夫人孃家官至前朝內閣首輔,書香世家。這樣的人想來道德觀念極強,不然,也不至於……”
王雲桐身子一晃,搖搖欲墜的便要往地上倒去。
容錦垂眸,唇角翹起一抹譏誚的弧度,“王妃,午夜夢迴時,可是再難成寐?這麼多年,可曾想起過早早命殃的李老夫人?想起她時,心中滋味如何?”
“別再說了,你別再說了……”王雲桐搖頭,她努力的睜大眼,不讓眼眶裡的淚流出來,發紅的眸子如同猛獸一般瞪著容錦,搖頭道:“容錦,不是我,不是我的錯,我什麼都沒做,我什麼都……”
容錦點頭,轉而看向正目光痴痴朝她看來的李逸辰,淡淡道:“好了,時辰不早了,我該走了,祝王爺王妃百年好合,白頭攜老!”
話落,轉身便往外走。
但就在她轉身的剎那,一道人影卻是跌跌倒倒的對著她衝了過來。
“你撒謊,我娘不是那樣的人,她不是那樣的人!”
站在容錦身側的杏花想也不想,對著衝過來的人抬腳便踢了過去。
“郡主!”
雁芙眼睜睜的看著李溶月被杏花一腳踹倒在地上,驚叫著撲了上前,抱起臉如白紙,滿臉是淚,猶自不覺得痛,只顧喃喃自語“不是的,不是的,娘她不是那樣的人!”
“溶月!”
王雲桐看清地上的人是李溶月後,三腳並作兩步跑了過去,“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伸手要去抱臉白如紙的李溶月,李溶月卻在她手伸出來的剎那,尖叫著喊了起來。
“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
“溶月!”王雲桐的手僵在半空中,她目光痛苦的看向蒼惶失措如同喪家犬的李溶月,泣聲朝目光直直看向容錦的李逸辰喊道:“王爺,您看到了沒有,我們的溶月被人欺負了啊!您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嗎?”
“溶月,讓母妃看看,你傷到哪了,你快跟母妃說說,你到底傷到哪裡了!”王雲桐一迭聲的說道。
只是不任她怎麼說,李溶月只是死死的搖著頭,將臉埋在雁芙的懷裡,重複著那句,“不是這樣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