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容錦和琳琅面面相覷。
見兩人目光相望,無人言語,杏雨默了一默,輕聲說道:“好似要下雨了!”
而幾乎是在她的話聲一落,隨著又一道“哐啷”聲,天如同被劈開了一道口子一樣,慘白的閃電如同從天上劈下來一般,一瞬間照亮黑沉沉的夜色。閃電消失,突然間便是一陣撲天蓋地的大風,捲起的風沙呼嘯而至。
主僕三人下意識的便抬手擋臉,卻在這時,“嘩啦”一聲,天好似破了個缺口一般,傾盆大雨“嘩嘩”的直往下倒。
別說是趕車的宮人,就是坐在馬車裡的容錦幾人,也被這突然而至的大雨打得半邊身子都溼了。
“咴咴……”
奔跑著的馬,突然發出一聲長嘯。
“誰在前面!”
宮人尖厲的嗓音響起。
沒等容錦吩咐,琳琅不顧傾盆大雨,急急的吩咐了杏雨一句“照顧好姑娘”,抬手撩了簾子,便閃身而出。
“琳琅!”身後是容錦阻止的聲音。
雨真的很大,打在臉上,眼睛都睜不開。
對方顯然有備而來,雖人人一身黑衣,但頭上卻都戴著斗笠。
宮人見了琳琅下車,嚇得哆著身子退到了琳琅身後,顫著嗓子說道:“姑娘,怎,怎麼辦?”
琳琅眯了眼睛,目光淡淡的撇了眼躲在身後的宮人,冷聲說道:“不想死,就躲到馬車底下去。”
宮人一怔之後,下一刻,果真就飛快的鑽到了馬車底下。
“琳琅姐姐。”
身後響起杏雨的聲音。
琳琅回頭,看著站在馬車上朝她看來的杏雨,輕聲說道:“我攔住她們,你想法帶姑娘走。”
杏雨看了看前方一字排開的黑衣人,默了一默,重重點頭。
琳琅雙手腕間一抖,下一刻,一對長約一尺的冒著寒光的短劍便握在手上,她一手指地,一手劍尖一指,冷聲喝道:“姑奶奶手下不死無名之人,報上名來吧!”
只那幾名黑衣人卻如同泥塑木雕,根本不理會她的話。
琳琅冷冷一哼,心卻是往下沉了沉。
這樣的天氣,毒是使不了。而她若是想要脫身,再來一批人,她也不會悚。但,現在,她卻並不是只顧自已脫身就行,她還必須保障容錦的安全。而顯然,對方有備而來,肯定不只是這幾個人這麼簡單!
幾乎是琳琅念頭才起,耳邊忽然就響起一畫軋軋之聲,琳琅霍然抬頭,這才發現,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兩側的民居商鋪之上每隔三步已經站好了手持弓弩的黑衣人,寒光閃閃的弓弩對準著馬車,若是被這些弓弩射中,容錦和杏雨哪裡還有活命的道理?!
琳琅的心頓時如墜冰底,她緊了緊手裡的手,算著,自已能在多少時間內解決兩邊的射手,杏雨又能否擋住正面的敵人,而對方,又是否還會有後手?
“篤篤、篤篤”。
暴雨聲中,響起清晰緩慢的馬蹄聲。
琳琅霍然回頭,便看到她們之前走過的衚衕的入口處,四騎正一字排開,緩緩而來。那些人,同樣身著一襲黑衣,頭戴竹製的斗笠,遮住了他們的臉。
琳琅突然就自嘲的笑了笑。
果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啊!
才說只要前後夾擊,他們就能被人甕中捉蹩,看吧,這下子真就成了盆裡的王八了!
琳琅看到了這一幕,馬車裡的容錦顯然也看到了這一幕。
她抬頭看向杏雨,輕聲問道:“杏雨,怕嗎?”
怕嗎?
杏雨搖了搖頭,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生死困境了,怕若是有用,她一定會怕上一怕的!
容錦見她搖頭,不由便笑了笑,輕聲說道:“你膽子比我大,我還真有點怕呢!”
杏雨狐疑的看向容錦。
容錦對上杏雨狐疑的眸子,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是真的怕!”
“姑娘怕什麼?”杏雨終於問道。
容錦才要開口,外面卻突然響起琳琅的一聲嬌喝。
她霍然轉頭朝外看去,便看到原本站在馬車外的琳琅如一道閃電般,突然的就拔地而起,一瞬掠向了兩側持弩的射手。
而與此同時,一道陰測測的聲音在琳琅暴起的剎那,也緊跟著響起。
“射!”
頓時雨聲中便響起利矢破空的聲音。
挾著死亡氣息的箭如毒蛇一般,從四面八方向馬車匯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