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替容錦擋下燕文素噬人的目光,卻在這時,一串整齊劃一的步子聲響起。
下一刻,便看到身穿鎧甲的兵士跑了過來。
容錦與燕離交換了一個目光,兩人不動聲色的退了下去,讓出受傷的韓鋮以及抱著韓鋮的燕文素。
“王妃!”
一聲驚呼響起。
下一刻,一張熟悉的面孔自侍衛中走了出來。
容錦探頭看了一眼,對上童喜那張白皙陰柔的臉,臉上一瞬閃過一抹幾不可見的笑。
燕正天竟然會讓大內第一總管,童喜親自前來,她真不知道,是應該為自已的重要性高興一回,還是為燕軻的愚蠢默哀一把。
“童公公!”燕文素顯然也認出了童喜,臉上一瞬綻起一抹喜色,下一瞬,卻是突然的便紅了眼眶,垂頭看著懷裡的韓鋮,哽聲說道:“公公,王爺他……”
“王妃,容姑娘身邊的琳琅都跟皇上說了,王爺是為了保護容姑娘才受的傷,隨奴才前來的還有江太醫,是現在讓江太醫為王爺診治,還是先送王爺回府……”
“回王府吧。”燕文素說道:“這裡連個躲雨的地方都沒有,再說王爺身上的衣裳也全都溼了!”
童喜點了點頭,回頭對人群裡的江太醫招了招手,吩咐道:“你隨王妃去王府替王爺診治,皇上交待過了,不管多大的代價,一定要救好王爺,回頭重重有賞。”
“是,臣定當竭盡所能!”在子花白的江太醫連連表著忠心。
童喜擺了擺手,江太醫退了下去。
很快便有侍衛上前幫著燕文素將韓鋮抬回馬車,燕文素在離開上馬車前,回頭深深的看了眼容錦。
容錦扯了唇角,臉上綻起一抹無可挑剔的笑容。
“容姑娘,你沒事吧?”
耳邊響起童喜的聲音。
容錦回頭,對上朝她看來的童喜的臉,拍著胸口說道:“怎麼會沒事呢?那麼多人突然衝出來,喊打喊殺的,我都快被嚇死了!”
童喜:“……”
正趕了馬車過來的杏雨很是難為情的低了頭。
姑娘,你從頭到腳,哪裡有一點快被嚇死了的樣子啊!
“怎麼了?”容錦抬手在呆若木雞的童喜眼前晃了晃,輕聲問道:“童公公,你怎麼不說話?”
童喜臉上扯了抹比哭還難看的笑,輕聲說道:“姑娘還是快些回宮吧,回頭自有太醫來為姑娘請脈。這裡……”
“這裡就交給你了啊!”容錦打斷童喜的話,拍著胸口說道:“我這心到現在還是撲通撲通,好似要跳出來一樣,公公,你聽說過血流成河嗎?”不等童喜開口,她自顧自的說道:“我算是開了眼界了,真的就是血流成河啊!對了,你現在去,應該還能看到!”
童喜舔了舔明明被雨水打溼,但他卻覺得幹得好似幾天都沒喝一滴水的嘴唇,強笑著才要開口,誰知,容錦卻在這時,抬手扶住額頭,“哎,我還忘了,我暈血呢!”
話落,身子不忘跟著晃了晃。
下一瞬,一雙堅定有力的臂膀伸過來,扶住了她,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回宮去吧,皇上自會替你做主,不會讓你白受了這場驚嚇的!”
容錦抬頭,在燕離清亮如水的眸子,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已此刻的模樣。
哎,她果然不適合扮柔弱啊!
怎麼看也怎麼覺得那漆黑眸子裡的人笑得像只狐狸,哪裡有半點受驚嚇的小白兔模樣?
……
椒房殿。
韋皇后聽完韋秀的話,好半響都沒有回過神來。
“娘娘。”韋秀上前,輕聲喊了一句三魂失了兩魂半的韋皇后,眼角覷了眼屋外等著回話的宮人,“將軍那還等著娘娘的示下呢!”
示下?
韋皇后怔怔回頭,這一瞬間,原本保養得當如花季少婦的她,看起來卻好似老了十幾歲,她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怎麼示下?
軻兒借用她的名義,調動將軍府的死士刺殺容錦,卻被容錦的人全殲。皇上派了童喜陪同龍騎衛親自前往調查此事。
容錦未必會知道這些人是將軍府的人,是燕軻派出的人。
可是,皇上知道!
皇上也一定會讓燕離和容錦知道,既便不能挑唆燕離和容錦與將軍府為敵,他也一定會借這件事,壓制將軍府。
立儲之事,將會再次永無日期的往後延遲。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