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現在坐在這爭論,誰更適合儲君人選!
是故,房先明這話一出口,原本安靜的內殿,頓時響起一片轟轟議論之聲。
丘淮那句“不過是鬥氣之語”在耳邊響起轟轟紛議之聲時,再也說不出口。不由便回頭朝身後的戶部尚書倪匡正看去。
倪匡正也是韋系,對上丘淮看來的眼,他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示意丘淮不必再言。
“崔尚書,你怎麼說?”
房先明眼見丘淮面色鐵青不再言語,心下得意之色,眼角的餘光撇到兵部尚書崔縉彥,想起這位崔尚書當年對護國公主的情意可是有目共睹的。他到想看看,這位崔尚書是愛屋及烏還是……
“我?”崔縉彥抬頭看迎向房先明頗有意味的笑,扯了扯嘴角後,淡淡道:“我沒什麼意思,皇上立誰,便是誰,我沒什麼意見。”
房先明挑了挑眉頭,臉上的笑意再度深了三分,微微傾身,聲音雖然壓了壓,卻又足夠讓在場之人聽得見,“崔尚書的意思,是說,你也贊同皇上立大殿下為儲君了?”
六部,除卻吏部,戶部,便以兵部為最。
吏部掌握的是官員升遷,戶部管的是全國的銀錢,而兵部卻是主掌一方大軍。而崔縉彥又是世家出身,他若是開口透出那麼一個意思,今天這事就完全可以定下來了。到也不怪房先明處心積慮的要設個套給他鑽了!
崔縉彥對上房先明精明略帶威嚇的目光,儒雅英俊的臉上驀的便綻起一抹淺淺的笑。
房先明對上崔縉彥的笑臉,目光一動,下意識的便要開口,誰想崔縉彥卻搶在他之前大聲說道:“右相是說,皇上屬意大殿下?”
房先明臉上的笑頓時僵在了臉上。
這自然是皇上的意思,但這話卻不能說。
為什麼?
因為遵循舊制,立嫡不立庶,立長不立幼,大殿下雖然佔了個長,但他卻不是嫡出。若是中宮無子倒也罷了,可問題是,中宮有子,且年歲與大殿下相差無幾。
見房先明怔忡不語,崔縉彥目間笑意愈深,他掃了眼內殿此刻都不再議論紛紛,而是朝他看來的諸位大臣,抱拳對目光微眯不辯喜怒朝他看來的燕正天說道:“皇上,儲君之選關乎國本,想來再沒有人比您更瞭解兩位殿下的心性品德,誰能勝任儲君之職,皇上想必比臣等明白。臣只想說,不論皇上立誰,臣等都誓死效忠!”
等於就是將這燙手山芋扔回給了燕正天。
崔縉彥的意思,很明白,他還是保持他的中立。你想立誰,你去誰,反正我們做臣子,盡做臣子的本意就是!
燕正天垂在膝上的手微微的動了動,默了一默,他回頭朝坐在一側,穿一襲深紫莽袍的溫晉王看去,“王叔,您呢?您是什麼意思?”
溫晉王的年紀其實比燕正天大不了多少,但輩份卻是擺在那,燕正天一聲“王叔”,使得原本低眉垂眸如老僧入定般的溫晉王慢慢抬起了頭。
燕家的人都遺傳了燕氏先祖的丹鳳眼,溫晉王細長的丹鳳眼對上燕正天淡淡看來的目光後,他唇角翹起一抹弧度,說道:“臣認同崔尚書的意思,皇上立誰,便是誰!”
燕正天目光定定的看了溫晉王半響,最終什麼都沒說,唇角翹了翹,緩緩的垂下了眼瞼。
他還在期盼什麼呢?
宗室雖是皇室,可是對他們這些人來說,誰做皇上他們不關心,他們只關心他們自已的利益。韋氏暗暗的接觸宗室,送了多少好處出去,他又不是不知道?可笑,他卻竟然會以為,這些人總歸是不願燕氏江山旁落的!
燕正天垂眸不語,殿內眾人便也安靜了下來。
氣氛一瞬間變得有些沉滯。
童喜眼瞅著他進來也有一刻鐘的功夫了,若是再不把事情往上報,萬一外頭的那位找皇上是真的有事,他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於是,趁著這功夫,悄然上前,輕聲說道:“皇上,燕少主求見。”
燕正天抬頭,“你說阿離來了?”
童喜連連點頭,“回皇上,燕少主來的時間有一些了,因著見您和各位大人商議朝事,奴才不敢打擾。”
燕正天雖然不知道這個時候燕離來幹什麼,但想著之前燕軻的行為,若是能讓燕離擺出態度……燕正天的目光微抬,對上殿內朝他看來的各位大臣,笑了笑,輕聲說道:“想來各位大人對公主的遺孤,都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吧?”
公主遺孤?
能讓燕正天這般看重的,除了護國公主之子,怕是再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