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看著一個陶瓷似得娃娃跑到她的面前,叫著她孃親孃親,哥哥欺負我。隨後又出現一名七八歲的男孩,叫著孃親,我沒有欺負妹妹。
顧沉扇越看越痴迷,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觸碰那只有在夢中出現的畫面,然而當她的手指碰到冰冷的鏡面後,她卻猛地打了個冷戰。
好冰,剎那後,顧沉扇從幻境中醒來了,她呆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而當她轉過頭看向站在她旁邊的陳白滄和顧沉疆時,卻見到了兩幅完全不同的面孔。
顧沉疆在笑著——顧沉扇從未在她的哥哥臉上見到過如此燦爛的笑容,這笑容就好像顧沉疆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一切……
而陳白滄,卻是一臉冷漠,似乎感覺到顧沉扇看了過來,他緩緩的扭頭,看向了顧沉扇,那眼神,讓顧沉扇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甚至冒出一種荒謬的想法,眼前這人根本就不是陳白滄,而是什麼附在人身上沒有感情的山間精怪。
好在這種感覺轉瞬即逝,顧沉扇很快又見到了陳白滄那標準的傻瓜笑容,他說:“沉扇,你看到了什麼?”
聽著陳白滄問自己看到了什麼,顧沉扇卻是條件反射的搖了搖頭,她自覺不想說出自己看到的東西,這面鏡子,似乎照出了自己靈魂最深處的渴望。
沒錯,身為皇族一脈,顧沉扇卻沒有什麼大志,她只想擁有一個愛她的戀人,組成一個溫馨的家庭,生活安穩,子孫滿堂<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見顧沉扇不答自己的問題,張京墨便移開了目光,只不過他的眼神在移開的那一瞬間,便冷了下來。
張京墨在鏡子裡看到了一張臉——一張他非常熟悉的臉,劍眉鷹目,神情冷淡,還有從下巴到嘴角的一道疤痕,都在告訴張京墨,這人的身份。
張京墨千算萬算都沒能算到,他在問心鏡前,見到的卻是長大後的陸鬼臼,那個冷淡、狠戾、將他囚禁起來的青年。
張京墨想到這裡,不由的伸出手揉了揉太陽穴,他心道這問心鏡也不知是問的誰的心,他內心最深處的渴望,怎麼可能是陸鬼臼?!
張京墨最先從幻想中驚醒,隨後是顧沉扇,沉溺其中最久的,是*最為濃烈的顧沉疆。
和顧沉扇不同,顧沉疆想要的,太多太多。
他想要權力,為他顧氏一族平反,他想要財富,予他妹妹一個安適的環境,他想要強大的力量,保護自己奪來的一切——
顧沉疆在鏡中看到了一個王朝,這個王朝是他一手創立,繁榮千年,而他則成為了歷史上被所有人讚頌的英明帝王。
待顧沉疆清醒,他見到張京墨和顧沉扇早就在旁等待,他這才露出恍然的神色,開口啞聲道:“這是個夢?”
張京墨點了點頭,面露擔憂之色,然而心中卻暗暗道,若這就是你所想,那我便成全了你的願望,作為我奪取了你寶物的代價。
顧沉疆倒也算心性堅定,從美夢之中醒來之後,很快便調整了狀態,他道:“走吧。”說著,便第一個踏入了屋內。
張京墨和顧沉扇緊隨其後,也進入了古廟的廟堂之中。
這古廟雖然外表看似破舊,但裡面卻非常的乾淨,不但乾淨,傢俱擺設無一不凸顯出一種如同宇宙洪荒般的大氣。
顧沉扇和顧沉疆都是普通人,所以只會被這種氣息震懾,而張京墨卻是非常清楚,這傢俱擺設全都是術法變成,之所以能感到這股磅礴的氣息,均是因為施下術法之人走的便是這樣一條登仙之途。
也不知道當年顧老是做了什麼事,才讓這位大能修士,予顧家下如此一份厚禮。
三人緩步向前,很快就走到了大廳盡頭,大廳盡頭擺著兩個蒲團,蒲團面前的牆上畫著一幅畫。
畫上是一個形容俊美的年輕人,騎著一匹棗紅大馬,他面帶笑容,策馬揚鞭,讓張京墨不由的想起一句詩詞“鮮衣怒馬少年時,一日看盡長安花”。這幅畫看起來是如此的栩栩如生,竟像是畫中的人隨時可能從畫布中走出來,唯一的美中不足,便是畫中少年的腰間玉佩,像是被什麼扣掉了,露出一個空洞的圓形。
顧沉扇呆呆的看著畫中的年輕人,輕聲道:“這、這不是母親嗎……”
她還未說完,顧沉疆便冷冷道:“這不是母親,這是外公。”他們雖和自己的母親未曾謀面,卻見過不少他們母親的畫像,這幅畫和畫像中的母親面容雖十分相似,卻有著十足的男子氣概,一看便知不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