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右的敘述並不完整,要判斷女屍更精確的容貌和氣質,這些顯然是不夠的。所以年語還在不斷提問中。
“因為她臉上的表情。”年語了一口茶水淡定地說。
他這話讓莫海右來了興致,故意反駁老師說:“老師,我覺得無法用表情來判斷,因為第一,她臉上完全被刀口覆蓋了,面板的顏色、口鼻眼的形狀,臉部輪廓甚至是眉骨、鼻骨都已經斷裂,如何能看出表情?第二,就算您可以看到表情,屍體的致命傷並非在臉上,恐怕無法透過殘缺的表情來判斷是否是一刀致命吧!”
年語瞥了一樣莫海右始終沒有改變的表情,在心中輕嘆一聲:‘明明是個很愛玩的小子,非要裝得這麼冷酷,不知道調侃老頭會被打臉嗎!”
不過想歸這麼想,年語也同樣不會將自己的心跡露在表面上,他說:“你還記得我曾經教過你嗎?要將一張完全毀容的臉部恢復到原來一模一樣確實不可能,但是,我們可以根據傷口的特徵和形狀來判斷人臉部每一處細節和五官的位置。”
“是的。”
“你看她臉部的傷口邊緣,全部都沒有向外側翻卷,就證明這些傷口是死後加上去的。而且肌理之間太過於乾淨了,連一絲凝結的血跡都沒有,甚至傷及骨頭的地方也沒有任何血跡,這說明這個女人是死後很久才被加上這些傷口的。那麼,這樣的傷口基本不會變形。”
“這就像你在一條死去的魚身上劃出刀口,魚本身肌肉已經不會因為疼痛而收縮,傷口也就不會產生變形,除非你把魚放到火上去烤是一個道理。”
“可是老師,還有一個問題,現在是初夏,屍體死後超過三天以上,就會因為腐爛產生綠斑,時間再長的話會浮腫甚至巨大化,這具屍體已經死亡半個月以上了,雖然兇手將她置於福爾馬林溶液中,表面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沒有浸透到福爾馬林溶液的內臟部分已經完全腐爛,我在驗屍的時候,發現內臟沒有一件是完好的,幾乎都已經化成膿水了。”
“然後呢?”年語裝作若無其事繼續提問,但是心中已經在醞釀著某些事情該怎麼跟莫海右開口。
“這具屍體並非一直浸泡在福爾馬林溶液中,他的傷口確實是死後很久才加上去的,這一點您說得很對,但是在我們發現她的三天以前,她就被從防腐劑中拿出來了,而且一直拋屍在那棟屋子的密室裡面,傷口也是那個時候加上去的。在這三天,具體來說應該是二天三夜的時間裡面,屍體一直在密閉的空間裡面,根本無法保證不產生變化。您又怎麼判斷傷口不會變形呢?”莫海右問。
“在放進羅雀屋之前屍體是不是一直浸泡在福爾馬林溶液中,而且是細菌無法侵入的密閉狀態呢?”
“是的,當時放在一間出租屋的牆壁後面,屍體被兇手用密封袋封在了福爾馬林溶液中,再套上一層麻袋。說來也湊巧,掩蓋屍體的出租屋牆壁與小區垃圾中轉站的後牆緊靠在一起,中間只有一人之隔,正好可以卡住裝屍體的袋子,而且,垃圾中轉站的屋簷完全擋住了雨水,所以屍體運上山之前被儲存得很好。
“兇手隱藏屍體的時候袋子有沒有無意間弄破?我是說很小的不容易被發現的破損。”
“有,不過我們只找到了外層的麻袋碎片,內層的密封袋沒有找到。但是,我們發現麻袋和牆壁夾層之間有濃重的福爾馬林味道,因此推斷內層密封袋應該也有小小的破損,導致福爾馬林溶液揮發出來。”
“難道就不可能是兇手故意在麻袋與密封袋之間也噴灑了福爾馬林溶液嗎?”
“不可能,牆壁夾層中的福爾馬林溶液味道非常濃,您知道,房屋與房屋之間再怎麼狹小的空間都不可能是完全密閉的如果只是噴灑在袋子外側,近半個月的時間,福爾馬林溶液早就揮發乾淨了。所以一定是裡層的密封袋也破損了,而口子非常小,可能只是磨損了一點點,福爾馬林溶液不停揮發出來並囤積在兩層袋子之間,才會有那麼濃的味道。”
“這樣說來,你們可以肯定屍體在運到l山之前,至少體外一直處於完全防腐的狀態中嘍。”
“是的。”
“那麼羅雀屋中呢?密室是一個什麼狀態?”
“空氣完全不流通。”
簡單的一句話完全迎合年語的心意,他不需要再問下去了,直接就開始敘述自己的想法。
“那麼,我老頭子總結幾點,你看對不對。第一,屍體長時間完全浸泡在福爾馬林溶液之中,溶液已經滲入皮下組織,所以在離開防腐液一段時間之後,表皮層、真皮層包括脂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