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皇為王更是不容易,自己秉性不善、睚眥必報亦非完人,心中一直執著的爭權奪位……就算有朝一日他夙願達成成,他可能守好大昭百年江山?
景王頭一次見玉珩沒有橫眉冷對、與他對慫,覺得十分稀奇“咦”了一聲:“七哥兒,怎麼,一個風寒竟然如此嚴重,讓你都說不了話了?”
太子依舊不待見景王,見他如此說玉珩,當下哼聲道:“二哥兒,你還是小心一些你自己罷,心腸黑太久了,也許日後連帶你的舌頭都要爛掉了。”
“大哥你……”
景王未太子做了這麼多年的嫁衣,落了如此不受待見下場,粗眉一倒就想與太子講理。
“皇上駕到”
太監高喊一聲,群臣位列班次,二皇子也只好暫時作罷。
早朝上,皇帝開口問的便是蘇家的蘇海城在中原做了多久的巡按了。
下頭眾人不知皇帝這是要抬蘇家還是打壓蘇家,紛紛低垂著首相互望了一眼,片刻後,才有佟相出列回答已,蘇海城做中原巡按已有七月有餘。
皇帝“嗯”了一聲,再問,中原如今情形如何,蘇海城可去過江夏沒有?
玉珩與寧慕畫站在左右文武兩側全然不出聲。
下頭的內閣大臣蘇紀熙位列出來稟告道:“回皇上,蘇海城在五月裡全數待在江夏郡,曾上了摺子稟告過江夏郡民富地沃……”
皇帝早已讓人翻出之前蘇海城上的摺子,他一揮手讓太監送到蘇紀熙前頭:“蘇愛卿,可是這摺子?”
蘇紀熙忽然得這幾日皇帝行事有所不妥,瞧了瞧太監送來的摺子,遲疑道:“微臣……”他當初也是聽皇帝在南書房誇他有個好弟弟,才聽得皇帝提起的這摺子啊,他哪裡見過?
“你不知曉?”皇帝又問他,語氣怪異。
蘇紀熙在朝中已久,皇帝語氣揣摩甚準,當下裡再顧不得其他,拿著玉牌,一掀官袍直接跪下來:“微臣該死……”
“你是該死!”皇帝冷笑一聲,一拍龍椅扶手,倏然站起,脖子上青筋冒出,十分駭人。
皇帝站起來那一刻,群臣頓時各個都在大暑之日嚇出了一身冷汗,跪在地上,不敢多言一句。
“微臣,微臣……”蘇紀熙想破腦子卻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錯在哪兒,想來想去,只想到難不成江夏出了事情,而蘇海城知情不報?
蘇大人想到此處,臉上唰一下便死白一片,額頭抵著地面,無法言語。自己的這個三弟到底做了何事,讓皇帝憤怒至此?
皇帝看到蘇紀熙就想到之前欺瞞自己,寫出什麼江夏郡民富土沃,民生和睦這些鬼東西的蘇海城,頓時氣的五官移位,他不坐會龍椅,站在高階上揚聲讓人抬來寧慕畫從江夏收集來的證據。
當燒燬了一角的龍椅與綠頭牌被人端上來時,各個群臣豁然睜大眼,只覺無風無雨的金鑾殿中響起巨雷,轟雷雷直滾而下。
連太子臉上都是慘白無人色:“父皇,這是在江夏郡搜查得來的?”
皇帝滿意太子反應敏捷,不過欣慰之情抵擋不了憤怒,依舊站在金鑾殿中把群臣罵了個狗血淋頭,蘇紀熙就算把磕頭磕破,說自己不知情,還是免不了被革職查辦。
群臣紛紛誓死表示忠心,各個都諫言就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個反賊尋出來!
這場瀰漫著火藥一樣、一點就能炸的早朝終於在群臣人多力量大的諫言下和皇帝讓太監宣讀封寧慕畫為四品帶刀侍衛的聖旨後退朝。
朝臣跌出殿外時,這才感覺冷汗流了一地,每個人的朝服都溼透了,內閣大臣蘇紀熙更是在皇帝說出革職查辦時,當場就昏了過去,還是侍衛抬出的殿外。
皇帝眼前紅人寧慕畫從殿內出來,還能言上幾句的朝臣都有眼色的上前替他賀喜。
這樣的人不顯山不露水,一朝入朝卻同長了雙翅一般的一飛衝一天,日後必定位列一品,此刻不結交更待何時?
寧世子風度翩翩,恭謙有禮、絲毫不驕傲的作揖回謝。
七皇子從他身邊經過,不言不語,略一拱手就往前頭走,兩人在旁人看來就是點頭之交。
太子從玉珩身後追上來,與他隔了一手臂的距離,似乎也是心事重重:“七哥兒,原來蘇家是這樣的陽奉陰違,怪不得父皇不讓我納蘇三娘子為側妃。”唉,他還有個為太子妃的蘇氏呢,“當初二哥兒還說蘇氏溫良賢淑,娶了蘇氏,蘇家正好為我日後助力,卻不想我正正就是毀在蘇氏手上的,如今想來,二哥兒真不是個東西!”
第二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