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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再走回頭路就耽誤工夫了。『

胡雪巖點點頭,未置可否,心裡在盤算杭州跟上海兩方面的交代,細想一想,就是三、五天的工夫也不容易抽出來,年底下的商場,雖不是瞬息萬變,卻往往會出意外,萬一有何變化,自己措手不及,豈不誤了大事,劉不才看他躊躇不決,知道他必須坐鎮在杭州,因而試探著說∶『雪巖,你看是不是我代你去走一趟?』

這倒是個辦法。劉不才的才幹,辦這樣一件事,可以勝任。但他還有一件事不放心,『三爺!』他說,『你去了不能露出急吼吼的樣子┅┅』

『這何消說得?』劉不才搶著說,『我不能連這一點都不懂。』

『不是!我還有話。』胡雪巖說,『既然不是急如星火的事,那就可以從從容容來。大少爺的脾氣,你是最明白不過的,』他模擬著龐二的態度說∶『 「好了,好了,凡事有我。先賭一場再說。」那時候你怎麼樣?』

劉不才想想不錯,這一賭下來,說不定就耽誤了胡雪巖的工夫,千萬賭不得!

『我這樣跟他說∶我自己在杭州還有許多事,要趕回去料理,到年三十,我趕到南潯來,陪你好好賭幾場。』

『對!就是這麼說。』胡雪巖又鄭重的加了一句∶『三爺,你可不能拆我的爛汙!』

『你不相信我,就不要叫我去。』

說到這話,胡雪巖不能再多提一句,當時寫了信,僱了一隻船,加班添人,星夜趕到南潯去會龐二,約定無論事成與否,三天以後,必定回來。

這三天自是度日如年的光景,但胡雪巖決不會獨坐愁城,聽天由命,他要作萬一的打算,所以依然每天一早,坐鎮阜康,不斷派出人去聯絡試探,希望能找出一條得以籌集這筆鉅款的路子來。

第一天第二天都毫無結果,到了第三天,他就有些沉不住氣了,正在攢眉苦思時,嵇鶴齡到阜康錢莊來相訪,一見面便訝然說道∶『雪巖,幾天不見,你何以清瘦如此?』

異姓手足,無需掩飾,胡雪巖老實答道∶『還差三十萬銀子,怎麼不急得人瘦?』

聽這話,嵇鶴齡大吃一驚,『你怎不跟我說?那天我問你,你不是說可以「擺平」嗎?』他帶些責備語氣地問。

『跟你說了,害你著急,何苦?』胡雪巖改用寬慰的語氣說,『只要海運局的那筆宕帳,你能給我維持住,別的也還不要緊。』

怎麼又說不要緊?顯見得他是故意叫人寬心。嵇鶴齡想了想問道∶『你總得想辦法羅!』

『是的。』他說了遣劉不才到南潯乞援的事,『我給龐二的信上說,我願意照市價賣多少包絲給他,便宜不落外方。我這樣吃虧還卸面子,他應該可以幫我這個忙。』

『年底下一下子要調動三十萬的頭寸,不是件容易的事。』

『其實,有一半也可以過關了。』

『十五萬也不是少數。』嵇鶴齡招招手說,『你來,我跟你句話。』

到得僻處密談,嵇鶴齡告訴他一個訊息,是裘豐言談起的,說有個洋商走了『炮局』龔振麟、龔之棠父子的路子,龔家父子又走了黃撫臺三姨太的路子,決定跟洋商買一萬五千支洋槍,每支三十二兩銀子,價款先發六成,

就在這兩天要立約付款了。

聽得這個訊息,胡雪巖大為詫異,買洋槍是他的創議,如果試用滿意,大量購置,當然是他原經手來辦,何以中途易手,變成龔家父子居間?

當然,這是不用說的,其中必有花佯,胡雪巖問道∶『可曉得那洋商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聽說是個普魯士人。』

『那就不是哈德遜了。』胡雪巖說,『這筆生意,每支槍起碼有十二兩的虛頭,一萬五千支槍是十八萬,回扣還不算。這樣子辦公事,良心未免太黑了一點。』

『這不去說它了。我告訴你這個訊息,是提醒你想一想,這筆款子,能不能在你手裡過一過,能夠辦得到,豈不是眼前的難關,可以過去?』

這倒是個很新鮮的意見。胡雪巖對任何他不曾想到的主意,都有興趣,於是扳著手指數道∶『一萬五千乘三十二,總價四十八萬銀子,先付六成就是二十八萬八,弄它一升半就差不多了。』

『你跟龔家父子認識不認識?我倒有個朋友,跟小龔很熟,可以為你先容。』

『好極了!等我想一想。這條路子一定有用的。』

胡雪巖略為一想,就看出了這樁交易之中的不妥之處,一萬五千支洋槍,是一批極惹人注目的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