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了掙扎,努力平息著自己的氣息,輕聲說:“你只是看不慣我,所以故意跟我對著幹的對不對?男子漢大丈夫,何必這樣心胸狹窄。只要你否決了這個議案,我什麼都可以聽你的。反正我們衝殺回北京去拯救世界,也不見得便能倖存,臨死之前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又有什麼了?改變主意吧。”
“你還是沒懂我的意思。大家都不肯承擔這樣的後果,那麼地獄之門就由我來開啟。”我扭頭向奧維馬斯說:“上將的計劃無論成敗,都會影響三星軍的實力,造成未來形勢可能更加惡化的可能。為此,我有一個更好的提議:月球基地上儲存著許多核裁軍時裁減下的彈頭,我的意思是,向北京發射五枚一千萬噸當量級核彈,一舉摧毀敵軍的所有圖謀!為了避免費里亞向外分兵,應該立即發射。”
一瞬間,時間就象是被凝固住了,他們三人都睜大了眼、張大了嘴反應不過來。即使這種行動是最高效的,畢竟正常人難以想到這樣做。過了好一會,奧上將和永尾才緩緩點了點頭。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扭頭回來時,卻見到眼前陳琪那慌亂不已的神色。她喃喃地說:“這不是真的,你不會是那樣的……”
“冷靜點!”我用力揪住她領口吼道:“你只管在這裡吼叫,阻撓此事的進行,但你可有更好的辦法?沒有就到一邊去看著!”說完鬆開手將她丟到一邊。
我們三人先後簽上了名,即使沒有陳琪的意見,此事也將得以透過了。奧維馬斯這才召喚了外面等候的軍官進來,宣佈北京的現狀以及我們的對策。虹翔坐在我身邊,聽得止不住眨眼,已經傻了,不知該如何反應。當上將唸到“經本人及亞當斯、雷隆多行星總督三人的多數意見同意,決定向北京發生戰略核武器,以消滅入侵敵軍,預期軍民死亡人數將達一千八百萬”時,會場裡響起了一陣低低的驚歎聲,以張寧為首的華人軍官更是露出面紅耳赤敢怒而不敢言狀。就在我等三人陸續在新生成的決策檔案上籤署完名字時,陳琪終於忍不住又跳了起來。她的槍早給繳了,不然準第一個向我打過來。她下意識地拔槍不成,又去奪身邊其他軍官的槍。好在那些傢伙都身手敏捷,而且早就注意著她的行動,三五隻手一齊上便把她按在了桌子上。陳琪被死死按住,口中不住叫著:“黃而,你這個殺人犯,屠夫!這種滅絕人性的主意你也想得出來,你要害死多少人才肯罷休!我恨死你,恨死你……”叫喊到最後,已經聲如號哭、泣不成聲,給衛兵架了出去。但給她這麼一吼,在場諸君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在簽了字後,我就始終身如夢遊一般,有一種徹頭徹底很不真實的感覺。自己究竟做了什麼?那麼上千萬人的性命,就給我的一句話抹殺了嗎?自己做了什麼,做得是對或錯,我無法找到答案,反而覺得渾身疲倦不堪,這麼多人的目光聚集在一起,更讓我身如火焚。我立即站起來,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走出了門,站在外面的長廊上呆呆地看著漆黑的天空。過了也不知多久,裡面的軍官都退場了,虹翔站在我旁邊,等人都離開了才說:“在想些什麼?我突然覺得你很可怕。”
我無奈地閉上了眼睛,問:“你是說我做錯了嗎?”
“不,你做出了在軍事角度上最理智的選擇。”虹翔苦笑了起來,說:“即使是我弟弟他們那一夥,面臨這種兩難選擇時,只怕也不會如你這般冷靜和迅速地作出結論。”
“不見得迅速。在飛往這裡的途中,我已經想了好幾個小時了。”我淡淡地回答。
虹翔沒有再說什麼。在這種時刻、這種場合,任何多餘的話都等同於尖銳的諷刺和批判。我們悶頭抽了一陣的煙,忽然一個上尉副官帶了倆小兵走過來。虹翔警覺地將手握到了手槍柄上,喝道:“幹什麼的!”那傢伙連忙用英語表示自己是日本人,也就是說,不是來刺殺我的——他是奉上將之命來請我到艦隊電臺去發表演講的。
“演講,這時還演什麼講?”虹翔老大不耐煩地準備打發他們滾蛋。我定了定神,止住他說:“別這樣,我去。”
“你挺得住嗎?”虹翔以萬分懷疑的眼神看著我。
“總要試試看吧。”我苦笑著說。
艦隊裡現在四處都是哀號之聲,估計三星和月球上知道此事的人莫不如此。提高士氣已是刻不容緩的緊要工作。上將首先宣佈了三星前線首腦會議的多數派決定,然後打了一串官腔,要求大家打起精神,忘記傷痛,以百分之四百的決心和意志繼續與外敵周旋抗擊。沒辦法,這事情來得太急了,又太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奧上將的秘書班子估計一時寫不出什麼像樣的東西來給他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