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司令說得不錯。”我幫腔道:“洋子,你是不是太忙了以致太過敏了?差不多改考慮給自己放個短假休息一下吧。不過,你的思想彙報、心得體會那些寫好了嗎?要休假旅遊可得先把這一頭的事搞定啊,不然查起來我也罩不了你。”
洋子是個對政治完全不感興趣的人,我就料到她根本沒著手學習過。果然一問起來,她便露出了慌張神色,虹翔趁機向她抽背張寧大人高度歸納總結出來的九十八條心得,洋子頓時出現了腹瀉脫水的症狀,迅速以治病為由逃離了艦隊辦公區。我和虹翔對視一眼,都得意得哈哈大笑了起來。倆人乾笑了一陣,慢慢的卻又不笑了。虹翔想了半天,審慎地問:“全會什麼時候召開?”
“沒多久了,七月初吧。”我轉臉笑道:“怎麼,你還真擔心她說的那些問題啊?”
“小心點總是對的,你說怎樣?”
我考慮了一會,終於同意了虹翔的意見,寫了個材料,說據不可考證的情報,費里亞可能會於GDI召開全會之際對我方展開行動,具體目標不明,也許與北京有關。材料寫完,我和虹翔互相審了一下,看到那些“可能”和“也許”,都只有苦笑起來。加了兩句希望奧上將斟酌考慮此情況的官話,用機要件發了過去。
奧上將的回覆又快又簡單:
“本官已做好了份內一切與全會太空防線保衛有關事宜的安排,總督不必勞心於此。”
我算是碰了個軟釘子吧?不過,以洋子的這麼點可謂絕對是空穴來風的情報,彙報給上面被蕩是正常得很的。寫這材料時,我就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果。我反正給人蕩慣了的,也沒有當回事,跟虹翔繼續吹了幾句牛便把此事完全丟在了腦後。
六月下旬,雷隆多的學習討論運動終於告一段落。這種運動GDI幾十年如一日地搞,沒有一點創新,弄得大家都疲倦不堪。收了幾十萬份心得體會(沒錯,每個人都要交好幾份,合起來就那麼多),我們這些身居高位者也必須說幾句話,免得張寧來查會議記錄時不好交代。於是我召開了一個團級以上幹部參與的中心學習會議以做完最後的官樣文章。艦隊的內勤科洋洋灑灑地給我寫了一萬多字的思想彙報,我猛跳著讀,用了三分鐘把縮略版本唸完,就叫寒寒繼續。大夥看我都如此不認真,一個個的上行下效,預期要開五個小時的會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完結了。提都斯連連皺眉,要我帶頭認真一點,不然他這個會議記錄很難做,萬一給小人告發我們集體舞弊,那可就麻煩了。我聳聳肩,說:“那就沒辦法了。這裡的都是自己人,不會去打小報告。可是外面的就難說了。這樣吧,大夥繼續在這會議室裡坐著,隨便吹吹。戰情啊,八卦新聞啊,什麼都可以。憋夠五個小時再出去吧,晚上我請客。當然,自己預先有安排的就不必勉強了,也替我省倆經費。”
本來沒幾個人,只坐了個橢圓形會議桌,結果都轟然叫好,看來非吃定了我不可。幾個帶兵的頓時發起牢騷來,責難上面派下的這種學習任務簡直是扯淡,該忙的不忙,整人的事倒忙得不亦樂乎。他們也不知道哪裡聽來的訊息,說是主星上整得過分多了,聽說新羅馬GDI的漢堡分部規定了例如公務員不許當眾挖鼻屎這樣的荒唐“禁令”,違令者記大過處分以上,最高直至開除公職!
GDI在六七年整風最早時制定的禁令裡規定凡GDI內軍、警性質人員上班時間不許飲酒,違令者開除公職——這還稍微象話一些,可到了下面就立即走樣:大多數地方為了顯示自己深刻領會並積極發揚上面的精神,你追我趕地往上面添磚加瓦建違章建築,增補規定了許多“二十四小時不許飲酒”、“嚴禁夫妻不和”一類的從根本上違反基本人權、勞動與僱傭關係法和公務員法的禁令。說來說去,大家都是唏噓無比,感覺還是在這種天高皇帝遠的地方過得比較爽,只要寫個幾千字交差就沒事了。主星那邊天天“改整”、“查擺”的不停,每回還要你交出新鮮玩意來,那可真是要逼死人。
聽了這些荒唐傳言,我還沒發話,虹翔突然插嘴道:“大家不要得意,還得看奧上將什麼時候出院。如果他這麼一直賴在那裡不出山,讓張寧窮折騰下去。這裡遲早也會這樣,你們看著吧。別那麼瞪我,張寧當年考察過我,我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嘖嘖,不得了。”
我們這些高階將領、文官頓時嘈雜了起來。反正是關在小會議室裡舉行限定了時間的吹牛比賽,不吹白不吹。連提都斯都加了進來認真討論派出突擊隊做掉張寧的不可思議戰略。他們吹得厲害,我一時竟然插不進嘴去。正在摩拳擦掌,寒寒突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