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搞頭,不願意到省上和中央做官的話早已混到了正部級以上。這種人關係網之密,超乎常人想象。自他給抓給抄的那天起,為他說情、哭訴、申冤的人就排起了長龍,晝夜不息。譚康不厭其煩,手機上來電防火牆的專案越設越多,因而也得罪了不少滬派元老和心腹愛將,最後他也穩不住了,直接放話給霍書湘:“夾子的事你不要拖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早點辦!”
霍書湘本想把夾子作為“階段性成果”的代表,放到秋後斬決,可譚主席都施加壓力了。不得不提前到八月開刀,給掃黑行動祭了一回旗。可是夾子這樣的人物。的確不該一開始就動手屠了,那可是牽一髮而動全身。雖然可以鼓舞士氣,卻也逼得對手狗急跳牆。
文明社會畢竟有文明社會的不好,就是沒有封建社會時的株連政策,辦了大案之後總會有理不清掃不盡的殘餘存在,時機一到就興風作浪。以夾子地案情之重,如擺在封建社會準得誅九族,可霍書湘只能把他五十八人的血親家族斃掉十三人。他地關係網是另案處理。一時還處理不下來。華北軍的政委華險峰與他有兒女姻親,在此案中失去了兒媳,還被沒收了一千萬的非法資產,因此跳得非常厲害。可譚康得罪不起軍界,便擋回了霍書湘查華北軍的要求,回答說:“貴專員的許可權不在於此。”
中國軍隊系統的政委從來不管軍事,因此就華險峰一個人也做不了什麼事。可到了九月中旬。中國軍隊進行了一次例行輪換調崗,把江淮軍的副軍長黎林調任為華北軍軍長。這個人與周稚斌同期到西藏下派鍛鍊過,期間曾一同到新疆和印度剿過匪,是生死之交。他一上任,東北的局勢就變得險惡了起來。但更險惡地是霍書湘一直不對我報告這個情況,而且昨晚還有人試圖刺殺黎林但失敗了。並從其身上找到了東北行署的證件。至於那次行刺究竟是不是霍書湘的安排,那個刺客究竟是什麼身份,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我接到報告的這一天是七四年十月四日,華北軍軍長黎林和政委華險峰於當日清早聯名通電全國,力斥霍書湘和他的的手下在東北的作為。言辭簡單有力,只用三百個字。然後用八個字做了最後註解:“倒行逆施,應予討伐”
事後才知,這通電發出來之前,那邊可沒少研究字眼。最後的兩個字究竟是用“懲罰”、“懲戒”還是“討伐”地爭論一直延續到了最後一分鐘。可最後既然是以這個字眼出來的,其背後的意義也就相當明顯了。
自打接到這個訊息後開始,我的耳朵就沒清閒過。一分鐘後,譚康就打電話來再三申明絕對不是他的意思,中國軍隊的輪換是按常例進行。由朱赫來批地——意思當然是要把所有問題推給朱赫來扛。
譚康的電話才放下,氣急敗壞的國防部長朱赫來的電話立即鑽了進來,跟我唧唧歪歪地羅嗦了半個小時。老朱扯過來扯過去,核心意思是分辯這件事與他也無關,不查究華險峰等人也是譚康做的批示。而且出了行刺黎林的事後,軍隊系統裡上下喧譁,他不好在這種時候約束黎林地行為,希望即使中間出了什麼誤會或過火的事件,我也一定要理解,也一定能理解——大將軍您就是當兵出身的,知道軍人的火爆脾氣嘛!
我連聲哦哦哦地把老朱打發了,終於給霍書湘騰出了線路。沒等他開口,我先說:“時間緊迫,不說空話。你現在能動員多少可靠的人?形勢如何?”
“四○四直系的只有兩千多人。”霍書湘的聲音裡流露出了焦慮感:“警察有十萬,但可信度和武裝程度都難以與軍隊抗衡。而且我們沒有大規模集結他們的力量。現在許多地方地武裝部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串連民兵發槍了,地方警察沒有能力抽調,也不能隨意抽調。”
“那倒是。你沒辦法動,他們可是一直在動——華北軍昨夜就開始集結了。目前已經有一個整編師集結在了司令部廊坊,前鋒部隊已開始向唐山方向運動。他們在東北有多少駐軍?三個團?”
“四個。”霍書湘說:“長春、哈爾濱各一個,瀋陽有兩個。”
我大為意外,問:“什麼時候又調了一個進來?”等了兩秒鐘見霍書湘沒有回答,說:“算了,問你也沒用。那也就是說,他們在東北就有整整一個師了,只不過還沒有集結,是嗎?”
沒有集結也是可怕的,那叫戰略預備部署——這幾個團同時出擊,足可在兩天內蕩平東三省的每一個省會城市。華北軍原來已動用了三個師中的兩個來對付霍書湘——依我看來,廊坊那個師其實根本不用動都可以。只要目的明確,方法得當。兩個團就可以把霍書湘的勢力打掉。特務機關、警察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