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殺了我的狗,還想和我談條件,還敢對我拔槍現在跟我說,他服了,你說好不好笑?”
“好,好笑。”
林巍笑著,坐在靠窗的沙發上,望著一動不敢動的張謙和緊張到此刻甚至在發抖的林炯俊。
“那你為什麼不笑?”
他望著林炯俊,臉上的笑容一凝。
林炯俊心中真是怕極了——他本就不是什麼硬漢,原本在親眼看著張謙將安成泰折磨致死後,便因為恐懼而順從了張謙。
此刻,張謙卻被更強大,更可怕的人輕而易舉的打垮了,面對這樣的人,你要林炯俊如何不怕?如何不慌?
聽到林巍說這樣的話,林炯俊只能拼命的笑,可卻越笑越難看。
林巍搖搖頭,對著張謙抬抬下巴:“坐。”
張謙一隻手捂著另一隻被穿了洞的手,有些踉蹌的撐起身子,走到林巍對面,坐下。
“拿瓶酒來。”
林巍說著,北大門派的人還在面面相覷考慮去哪弄酒,尹炫優便飛快的跑到崔永豪身邊:“永豪哥,車鑰匙。”
崔永豪這才想起,林巍的豪華轎車裡是有冰箱和存酒的小酒櫃的。
他交出鑰匙,尹炫優便拿著鑰匙三步並兩步的跑了下去。
一旁的尹昌南點了根菸,望著他的後背,嘖嘖稱奇:“這小子有點意思。”
“嘿就是嫩了點。”崔永豪一邊脫下自己也有幾個豁口的西服,檢查了一下自己有沒有受傷,順便也點了根菸。
而林巍,只是淡定的看著張謙:“我再問你一遍,你以為你是誰?”
“我什麼都不是,我是條狗,林哥。”
張謙的話讓不遠處的楊泰發出一聲悲鳴似的喊叫聲,卻被崔永豪一巴掌扇倒在地,不等反抗,剩下的北大門的人便蜂擁而上,拳打腳踢,直到他再起不能。
林巍卻沒忍住似的,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他哈哈笑著,指了指一旁的林炯俊:“聽見了嗎?”
林炯俊看了一眼張謙,對方只是靠坐在沙發上,彷彿被剝奪了全身力氣,可他卻依舊很怕——張謙給他留下的恐懼太深了,深到即便是現在這種情況,他也不敢搭茬,只能勉強訕訕笑著,點點頭。
林巍卻又用手指勾了勾他。
林炯俊靠近,林巍卻用桌上放著的空茶壺重重砸在他的腦袋上。
他踉蹌著一屁股坐在地上。
“為什麼不說話?”
“聽見了!”
“聽見什麼了?”
“他說他是狗!”林炯俊瀕臨崩潰。
林巍這才哈哈笑著,將水壺直接丟在了林炯俊身上。
張謙眼神淡漠的看了一眼林炯俊,收回視線,看著林巍,咧開嘴:“林哥,看在都是同胞的面子上,給個機會。我今天就走,滾出首爾,不,我滾出南韓,您是我爺爺,今天這事兒,是我不對。”
到底說,狠人就是狠人。
不僅能對別人狠,關鍵的時候,他甚至可以對自己狠到這種地步。
林巍笑笑,卻面露追憶,他感嘆道:“你說,安成泰要是像你一樣懂事多好?”
“林哥,您要是看得上,我也能當狗。”
張謙或許是因為疼痛,或許是因為手還在流血,呼吸略微急促,臉上卻只是笑著:“十億是不是太少了?您給我個目標,我很會搞錢的。”
林巍卻只是笑。
尹炫優姍姍來遲,抱著酒奔來,是林巍車裡放著的一瓶威士忌,他不愛紅酒,喜歡烈的。
見到餐廳一片狼藉,他還鑽進後廚,找到瑟瑟發抖卻不敢報警的茶樓老闆,問他要了杯子。
他走到林巍面前,給他倒酒,直到他手一抬,便立刻停下。
要說尹炫優做事有多細緻——他竟然還能在這種情況下,記得給林巍將杯子的杯口用紙巾擦拭一遍,保證乾淨。
林巍自顧自的喝了一口,沒加冰,反倒顯得酒水愈發熾烈,但喝下去後,他經歷一場戰鬥略顯熾熱的渾身反倒冷卻了些。
他望著張謙,不做答覆,反而笑著聊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見安成泰就在這兒?那傢伙當時連個屁都不是,就像你一樣,坐在我對面。
你可能不知道,當時他的表情,有多好笑呀,林炯俊,就和林炯俊這崽子現在的表情一樣,又驚又懼。
不過林炯俊嘛反倒是那時候看起來比現在還膽子大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