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絕大多數普通人來說,在盧玄武正式就任之後,生活似乎沒有發生什麼改變。
但對於林巍這些距離青瓦臺極近的傢伙們來說,卻並非如此。
盧玄武的三板斧一如預料中的到來。
首先第一刀便是砍向檢察系統。
在時任的監察部部長安喜延的主動下,檢察官內部首先掀起一波自查行動,追溯各個部門存在的問題,開始整頓檢察官的風氣。
一時間檢察部門人人自危,誰也不知道盧玄武打算追溯多少年的內容,也不知道他打算挖到什麼程度再停下,只知道一時間風聲鶴唳,高階檢察官無不低調許多,就連一向提供給這群權力者的聚會場所,近期業績都低了一半有餘。
第二刀是砍向如今的最大在野黨,即樸喜善所在的保守派。
時任戰略部部長的高東浩親自拿出一部分藏匿在戰略部檔案室深處的檔案,交由盧玄武自由發揮。
多名國會議員被立項調查,短期內,報紙上關於國會議員的新聞甚至還要多過如今國會正在討論的經濟復甦的時策。
第三刀則是盧玄武開始將國家的方向調頭,緩和半島局勢,試圖復甦經濟。
為此,國會中開始迅速討論新的經濟政策,其中的主要目的,是以調控房價為主。
然而,這三刀出刀的意圖是好的,可落地的時候,卻成了壞事。
首先是第一刀。
砍向檢察系統的刀無疑是最兇的——安喜延不愧是盧玄武親選的劊子手,短短一個月內,就連抓帶懲戒的處理了首爾內一共三十七名檢察官,其中一半降職處理,剩下的一半里,又有一半直接被送到首爾之外的鄉下,對於檢察官來說,這就幾乎等於流放,和被開除的區別只剩下一張自己寫好的退職申請。
再剩下的,則被追究刑事責任。
與此同時,大量地方檢察官卻因禍得福,首爾空出的大量缺口是需要人的,這些人自然要從地方抽調優秀的檢察官進來。
盧玄武的本意,是將檢察官中存在的派系進行強力打擊,透過抽調地方無派系的檢察官來保證檢察官內部不能擰成一股勁。
但他錯誤的估計了人脈的力量——即便是地方檢察官,不也都是考試之後,在司法研修院呆過兩年的傢伙嗎?他們和首爾的檢察官同樣是前後輩關係,打斷骨頭連著皮。
即便盧玄武的確抽到了一批清廉、認真、富有正義感的實幹家加入了首爾的檢察系統,但與此同時,卻也極大的充盈了宋明輝等人的檢查派系。
很簡單的道理——當鄉下的檢察官來到首爾,初來乍到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找個山頭拜拜,希望能長久的留在首爾,甚至更進一步。
這是無數首爾外檢察官的夢想,那就是真正的貼近權力,成為一個真正的檢察官,不是那種坐在桌子前每天晚上九點都回不去家,每天要處理幾十個小案件的社畜。
而身為檢察長的宋明輝便可以穩坐釣魚臺,慢慢篩選,細心梳理,總能找到合適的傢伙,給予暗示。
儘管在當前的情況下沒人敢頂風作案,可這種事本就不急於一時。
而安喜延無差別的打擊方案也讓檢察官系統內人人自危,抱團行為時有發生,反而變相遮掩了宋明輝的動作——怎麼,準她滿首爾的提著刀,不準人家擔驚受怕的找找領導問問情況嗎?
這第一刀,就在割去些許病根的同時,卻又留下了更大的隱患。
第二刀同樣影響深遠。
盧玄武在如今戰略部的高東浩部長的幫助下,拿到了許多在野黨議員的黑料,可是別忘了高東浩是誰的朋友。
林巍只是在和樸議員笑著打了個電話之後,便在高東浩提供的名字裡圈圈畫畫,刪除了一半之後,只留下一半,讓高東浩交給盧玄武自由發揮。
當盧玄武開始對競爭對手進行打擊清算的時候,卻也在無形中成為了樸喜善的一把刀。
最直觀的表現,是樸喜善成功在二月份的在野黨內部競選中,正式透過內部投票表決,擔任魁首。
盧玄武打掉一個在野黨的議員,卻不一定能塞進去一個自家的議員,在野黨依舊在國會中保持了相當的席位,並且,在被盧玄武打擊換血後,在野黨開始在樸喜善的調整下,逐漸恢復凝聚力。
樸喜善時到今日依舊沒有想要競選下一任總統的想法,因為在半島歷史上從未有過女人擔任總統的記錄,她沒自信成為南韓歷史上第一位女總統,即便林巍有些暗示,她也婉拒表示時機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