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相反的,卻是回報。
一旦回到警隊,就意味著大把的金錢離自己遠去,從高高在上的大哥變成了警隊的‘新人’,在過程中,還要不斷的承擔臥底的壓力,這是一種走鋼絲似的可怕壓力,稍有不慎,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對於警方而言,派出臥底最大的風險,不是臥底的生命安全,說的難聽一點,姜科長壓根不怕林巍這樣的人‘英勇殉職’,因為總有年輕人會頂上。
他們怕的,是投入了許多的臥底選擇‘變節’,徹底投入黑暗不可自拔。
這也就是千信雨真正的工作了。
她可不僅僅是一位負責接受情報的上線而已,與此同時她需要做的,還有對各個臥底進行評估和分析,安撫和疏導。
所以,這也是為何她會對林巍的表情深信不疑的原因——在她看來,林巍太年輕了,太耀眼了,所以,也太容易在臥底的過程中感受到這種落差感與痛苦了。
“嗯,二十歲。”林巍點頭。
“真年輕啊沒想過先去大學深造一下嗎?”千信雨溫和的詢問著。
林巍只是笑笑:“家裡沒錢,讀不下去啊。即便讀了四年畢業,能做的工作也只是在公司裡上班我喜歡當警察。”
千信雨親眼看著他的笑容先是燦爛,而後變得有些自嘲:“只是沒想到最後當上了臥底。”
“我聽說你是因為你母親才來當警察的?”
千信雨拿起白子下了一目,順便指導他按照最基礎的棋路放置棋子。
林巍一邊點頭,一邊說著:“是姜科長和你說的?”
“你的入職申請裡寫著呢——母親希望我能成為一個優秀的警察。”
千信雨說著,觀察他的表情。
林巍臉上浮現了幾分追憶,笑道:“是啊,我母親還在世的時候,總是在我耳邊唸叨,說什麼你要是當了警察,那群混混就不敢來找我們的麻煩了
她覺得我要是能當上警察,成為一個公務員,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有面子的事兒了,比當醫生都好。”
千信雨面露歉意:“我是不是不該談這個?”
“沒關係,人總是要死的。”林巍看起來對此表現得很豁達。
千信雨的說話的聲音始終很沉穩,溫和中帶著一股能堅定人心的力量:“是啊,人總會死,關鍵的,還是活著的時候,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活著。”
林巍笑笑:“信雨老師是在給我上課?”
“本來就是在上課嘛。”千信雨笑了起來,顯得很有親和力。
兩人很快就從這些話題跑到了別處,聊了聊彼此的過去,讀書時的生活。
而這,也正是林巍的目的。
他要藉此機會,看清千信雨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