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沒想到您還有過這樣的趣事”
飯局中的氣氛逐漸變得有些放鬆了起來。
在林巍絲毫沒有因為樸議員為崔敏舒仗義執言而惱怒的時候,在林巍隱晦的表現出自己對樸議員的尊重和欣賞之後,雙方的氣氛便開始迅速的變得融洽了起來。
樸議員十分和善的放低了自己的身段,和林巍交談甚歡的同時,一再的試探著林巍對她以及未來韓半島發展趨勢的判斷。
對於樸議員這樣的大人物而言,值得她主動交好的人物屈指可數,一是具備能夠獨立支撐起一個選舉全部流程資金的大金主,另一個便是能夠影響整個半島輿論的筆桿子。
林巍背後的漢城日報,便是連樸議員都有些眼熱的珍貴資源。
在南韓半島,若要想在成為總統的路上列舉一個三要素,並給這三個要素排一個高低,那麼無疑是筆桿子第一,財閥第二,第三個,才是這有選舉資格的議員。
因為整個南韓具有影響力的媒體永遠有且只有那麼兩三個,財閥也永遠只有那麼幾大個,可議員來來去去,能選擇的物件便太多了。
每年都有新的議員競選成功,每年也有老的議員被淘汰,就如同之前和盧議員競爭的李明朗議員,在失敗了選舉之後,如今的他,不僅要承擔對方陣營的攻擊清算,還要面臨對內部的失敗負責的悲慘現狀。
這是保守派、精英建制派的第一次失敗,是開創性的,歷史性的,所以這失敗是必須要有人背鍋的,那背鍋的人不可能是支援他的媒體、為他搖旗吶喊的其他議員、提供上千億資金援助的財閥,只能是失敗的李明朗。
所以,樸喜善才會在林巍釋放善意的時候,立刻意識到這是個機會,並且,主動的放低了身段,和林巍交談甚歡。
哦,對於如今的林巍來說,樸喜善的動作,說不準,也算不上是什麼放低身段,而是理所當然了。
林巍自己也敏銳察覺到了這種轉變——從過往,必須要有安雅英在場才能讓他接觸人脈不同。
如今的他已經成為了另一種層次的存在。
他笑容更甚,面對樸喜善的試探,給出的答案,讓她心中一喜。
“不知道您覺得,未來的半島,會在盧議員,哦,盧總統的領導下,發生什麼樣的變化呢?”
當樸喜善有意將話題引導向這裡的時候,林巍沉默片刻,故作憂愁的,嘆了口氣。
“我想,盧議員能做的改變,並不多,反而有可能,會讓韓半島進入更加混亂的負迴圈中,這不能怪他,而是如今半島的環境所導致的。”
林巍頭一次主動開口,說出了自己對未來幾年的判斷——即便是盧議員曾在會議上試圖考教他,讓他展示一下自己的眼光,他也謙虛的不曾發表半點。
但對於樸議員,他卻沒有隱瞞。
樸喜善一愣,隨後疑惑道:“林社長何出此言?”
林巍拿起桌上崔敏舒給他倒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隨後道:“因為盧議員想做的事情太多,要改變的東西太多,而這些改變,必將會在實施時,面臨強大的壓力,這些壓力,就來自於”
林巍斟酌片刻,隨後笑笑:“您也別怪我這麼形容——就來自於那些抱著過往的權利,習慣了往日榮光而不願放棄手中權柄的老東西們,或者說,還要算上和他們利益息息相關的利益集團。
在過去的幾十年裡,精英派掌握了法院,掌握了國會,掌握了檢察官系統,掌握了一切他們能夠掌握的權力。
財閥集團習慣了趴在這個國家上不擇手段的汲取養分,而權力機關如蚊蟲般從財閥身上汲取血液
盧議員是個理想主義的人,他有一個民主的夢想,卻實在是缺乏了對現實的考量,成也如此,敗也如此,他能從微末到如今這步,他憑藉一腔熱血與這美好理想走到今日,卻也註定會因此遭到反噬。
一旦心急,就有可能將那些反對者逼到同一個陣營裡,若不能溫水煮青蛙,那青蛙必然要想盡一切辦法,把火關掉。
若盧議員只是針對檢查系統也就罷了,可他偏偏也看不慣財閥、法院、也看不慣過往的國家對外策略,要變的東西越多,他招惹的敵人就越多。
而他的敵人越多,那這些敵人就越有可能聯合在一起,成為一個新的集合體,而最後或許他將面臨彈劾。
彈劾也罷,我不覺得任期內,盧議員會因為彈劾而下任,他是個清白的人,從他慶功宴上的表現我就能看得出,單純彈劾,只能用作給他下絆子,阻礙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