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巍抵達麗水時,天色已經一片漆黑。
在高速路口下,尹昌南新招的小弟已經等候多時,看到林巍出現,便急忙告訴他道:“大哥,這邊兒的蛇頭們態度不是很友好,您一會別太沖動。”
林巍微微點頭,車輛跟在小弟的車後,在這個年代仍舊稍顯落魄混亂的麗水城裡穿了幾條街,便上了一條偏僻爛路,即便是林巍這以舒適為賣點的進口車,都難免覺得有些顛簸的厲害,可想而知這裡到底有多偏僻。
麗水在南韓的規模其實也就一個縣城大小,在這個野蠻生長的平行世界,相比之下,還更顯的破敗混亂了幾分。
由於特殊的近海的地理位置,從麗水城內出去不用半小時就能抵達海邊,漫長的海岸線和本地的漁民成為了偷渡客們的上佳選擇之一。
林巍想要抓住的李正英,正是其中曾經在這兒混的不錯的蛇頭的中的一員。
他們做的生意收價可絕不便宜——只要把人帶上漁船,一個人的錢換算下來,足足有近一千五百萬。
你敢相信嗎?
這還只是林巍瞭解的,去年的價格!
在去年經過一番嚴打之後,這裡的買賣暫時停歇了一段時間,可等再次開張後,價格恐怕還要再高。
蛇頭只需要安排他們上了漁船,之後再把活著上了岸的人帶到首爾,交易就算完成了——之後他們能不能在這裡生存下去,全靠自己的本事。
至於那些還沒靠岸就已經因為各種意外去世的,比如缺氧、暈船過度、意外落水之類的
那抱歉,你的這份錢就算白賺。
即便需要給不少人分成,但也可以想象得到,這些蛇頭的富裕程度,絕對遠超一般人的想象。
這也是為何林巍會帶著槍的原因。
這群在海上玩命的傢伙,某種意義上,可比在首爾的傢伙們還要危險。
他們可不怕被人看見,大海邊,誰死誰活,誰知道呢?
林巍的車很快就開到了沒路的地方。
遠處,七輛汽車的車燈照亮了一個小碼頭。
林巍的車艱難的在土路和沙路上開到近前。
他剛靠近,便看到了尹昌南此刻正踩著一個抬不起頭,滿臉是血的男人,淡定自如的坐在自己車子的前蓋上。
直到他看見林巍,才踩著那男人站起身來,九十度鞠躬。
而在尹昌南對面的,則是二十來號衣服簡陋的男人——有的穿著髒兮兮的背心,有的穿著漁夫常穿的工作服和連體圍裙,有的則是花裡胡哨的襯衫大敞著露出乾巴巴的胸脯
和林巍這邊清一色的黑西服比起來,不說別的,氣勢上就明顯分出了差距。
但他們的臉上倒也毫無懼意,硬要說的話,反倒是各個張頭接耳,挑著頭打量著林巍從車上下來。
看到下車的是個西裝革履,看著年紀不大,卻帶著黑色皮質手套,裝的好似很是專業的英俊男人之後,有人發出幾聲笑聲。
尹昌南冰冷的目光登時軋了過去,但一個穿著粉色花襯衫,帶著金鍊子男人卻只是滿不在乎的抽著煙,撓著胳膊:“趕緊的,既然人都來了,這事就趕緊整完,大晚上的在這吹風,冷死了。”
“有什麼問題。”林巍走到近前,先低頭看了一眼此刻應當是被打過一頓,站不起來的李正英。
他一隻手抓著那人亂糟糟的頭髮將他的腦袋抬起來看了一眼五官,確認是沒見過的陌生人,才鬆開手。
“你就是李正英?”
“大大哥!林巍大哥!伱饒過我,饒了我吧,我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那夥人是奔著你來的!我就是牽了個線,搭了個橋,把人送到首爾,其他的事兒我真不知道啊!”
李正英看清林巍的臉,登時有些渾身發抖——他一直往返於加里峰洞和麗水,怎麼可能不知道林巍是誰?
這群土包子不知道林巍的厲害,他哪能不清楚?
林巍這段時間先是弄死了張夷帥,雖然後來和在虎派硬碰硬輸了一場,底下的人似乎也出了問題,可隨後就立馬用手下弄死了帝心派的趙賢
誰不知道,林巍是個狠主兒,專挑狠角色動手?
私底下,誰知道他還弄死了多少人!
接近六月的夜晚海邊依舊帶著些許冷意,林巍不想在這浪費時間,只是道:“你們又是怎麼回事?”
對面的男人們見林巍硬是等到現在才和他們打招呼,心裡有點不爽,打頭的花襯衫吊兒郎當的說著:“我們?地頭蛇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