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乍聽正常,但等於沒接趙鄴的話,秦筠沒覺得自己回的有什麼不對,趙鄴那句話基本上都是瞎話,他什麼時候把她當做手足過,相比他,她誠實多了。兩人喝過這杯,百官祝賀,歌舞響起,秦筠被敬了幾杯酒,不勝酒力,就找了個更衣的藉口躲了。在花園中坐了片刻,聽著遠處隱隱傳來的絲竹管絃,看著黑暗中宛如游龍的宮燈盞盞越發越不想回去,卻見常德尋了過來,看意思她徹底不用回去了。“陛下讓晉王殿下先去慶壽宮中待著。”終於來了,秦筠呼了一口氣,沒多問什麼,跟在宮人的身後,只是腳步沉重,讓常德本想說幾句調皮話都忍住了。因為是趙鄴生辰,金光貴氣的宮殿也多了不少紅色,紅綢從這端掛到了另一端,不過比起殿外,寢臥才算是喜慶。雖然是帝王,但要是睡覺的地方全都是金子,怕晚上夢醒都要閃瞎眼。趙鄴的寢臥除了必備的金龍擺設,顏色大部分用的都是暗沉的玄黑。連蓋得被衾也都是玄黑緞子繡了金色游龍,但是今天全都變了,屋裡的黑色消失的一乾二淨,全都換成了喜慶的紅。秦筠撩開了灑金牡丹花紋的大紅幔帳,看著龍榻上的紅被,眼中複雜還帶了些疲憊。趙鄴這是什麼意思,他們早就有約定,他要用她難不成她還有什麼辦法反抗,把睡覺的地方弄成喜房算是什麼。也不知道此舉是想諷刺她,還是想討她開心。但她既不覺得諷刺也不覺得開心,只覺得趙鄴多此一舉,既然他對她產生了心思,不管他做什麼,兩人的關係,她對他的看法想法都不會產生任何的改變。坐在龍榻上,秦筠靜靜的等著趙鄴過來。因為是個女人,她看到話本中那些在洞房等著夫君的嬌娘子,倒是幻想過自己一身喜衣等人的模樣,不過剛一想就覺得肉麻的打住了思維。她怎麼可能有朝一日在個紅彤彤的屋子,老老實實的等著男人來壓她。現在看來世事無絕對,她覺得再沒可能也有了今天那麼一天。屋裡很靜,能清楚的聽到蠟燭燃燒的聲音,秦筠盯著燈芯看了一會,在眼睛花的要看不清東西的時候,趙鄴終於來了。通天冠服便是大紅,合著這屋子裡的紅色,有幾分新郎官的模樣。這個想法讓秦筠嗤笑了聲,趙鄴聽到眯了眯眼:“怎麼了?”“沒什麼。”秦筠低下眸子,片刻視線裡就出現了趙鄴的黑靴。“抬起頭。”趙鄴伸手幫她,讓她對上了他的眼睛,“你還不還記得,你說過你要在朕生辰的時候,把自己送給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