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參見陛下。”“免禮,給右丞賜坐。”“微臣不敢得陛下賜坐,微臣管教無方,其孫當街行兇,冒犯了晉王爺,請陛下治罪。”趙鄴掃了一眼擔架上動也不動的人影,鳳眸半眯:“這便是右丞家中的孫子?怎麼沒有個聲響難不成是死了。”趙鄴的話說的半點情面也不留,王太爺知道這事難了,本來新帝就不喜歡王家這座大山,這次被他抓個正好,把王家怎麼可能不生生被咬掉一塊肉。“回陛下,微臣這孽孫是暈了,微臣這就叫大夫把他弄醒,好一同向陛下請罪。”趙鄴擺手:“不必麻煩,朕以為王右丞是不滿意其孫被晉王教訓,才帶著他的屍首上門,既然只是暈了過去,那便暈著吧。”一旁的秦筠都憋不住偷看趙鄴了,以前她只是覺得趙鄴對她說話損,沒想到他對別人說話也能怎麼損。趙鄴彷彿側臉也長了眼睛,一下子就抓住了秦筠的偷看,朝她招了招手,低沉的嗓音溫和不似對著王太爺那般銳利含刺:“筠兒過來。”秦筠受寵若驚的走了過去,剛剛還對著她陰著臉,沒想到這會就晴了。趙鄴低眸看向她白皙的手指,牽其拉到了身邊,另一隻揉了揉她的頭,像是安撫一個受驚的孩子。“朕在宮中聽聞筠兒受辱,想著筠兒自來性格溫順,便匆匆趕到了晉王府,到了王府見她果真受了驚嚇,朕恨不得把辱她的賊人千刀萬剮。”王太爺先是驚訝趙鄴的動作,後面就被他的話所驚的出了一身背汗。賠上王青是他最壞的打算,而且賠也不該是這樣賠,如果王青重病死在了晉王府,就算王青之前有什麼錯,也算是晉王欠了王家一條人命。但要是王青落在趙鄴的手上死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陛下,微臣教導無方,讓孽孫王青犯下大錯,孽孫罪該萬死,而微臣與王家陛下如何處罰,微臣也不會有半點怨言。”“皇兄,臣弟只是受了驚嚇,千刀萬剮是不是有些嚴重了。”秦筠有些猶豫道,說到底她一點都不想為王青求情,但如今這狀況她一句話不說又不行,只能避重就輕,扣下字樣。趙鄴低眸似乎是在沉思,王太爺惴惴不安,以為趙鄴在考慮如果處理王家,卻不知道他其實在感受手中的觸感。從到晉王府,秦筠剛剛牽他的手,他便覺得這些年秦筠的手似乎都沒長大過。少年的手指看起來白皙頎長,猶如青蔥,但握上去就發現骨節極小,被一層軟肉包裹,軟綿綿的觸感,反覆他稍稍用力就會捏壞了。趙鄴忍不住捏了捏,沒等秦筠反應就鬆了手。“羞辱了你,千刀萬剮怎麼算的上重。”秦筠心頭感動,想問問趙鄴那以前他叫她蠢貨的那些話該怎麼算,但卻沒有問出口的膽子。“王右丞是國之棟樑,勞苦功高,王青犯得錯事怎麼能算到你老的頭上,朕氣也只是氣王青一人罷了。”趙鄴淡淡開始為這件事下了定論,“你是筠兒外祖,而底下這人算是筠兒的表兄弟,若是因為筠兒的事對他治罪,傳出去太過難聽,朕聽說他在街上攔住筠兒的時候,還曾說過自個經常褻玩稚童,那就以這件事收監刑部,查清之後再做判決。”“陛下!”王太爺一驚,趙鄴只是想逼死王家啊!要只是對秦筠出言不遜,因為秦筠是王爺,這事自然會壓下來不會傳的太廣,王家的名聲也算是保住了。但是把這件事換成了褻玩稚童,又把王青送到了刑部,那跟把這件事跟全天下的人說了無異,他們王家的名聲也算是完蛋了。“陛下……”王太爺哀哀又叫了一聲。趙鄴揮手不想再聽,看向地上的擔架,幽幽道:“王右丞帶的有人正好,直接讓他們把人送到刑部,也不勞晉王府再費人手。”王太爺看向秦筠,眼中的懇求無法讓人忽視。秦筠想了想朝趙鄴道:“皇兄,要是查明那些事並不屬實,王青開罪臣弟的事,臣弟這邊可以算了。”趙鄴睨了她一眼,眼中的情緒似乎帶了怒意:“既然晉王如此大方,朕自然不會再斤斤計較。”對於趙鄴出宮來晉王府的行為,其實秦筠的想法跟王太爺差不多,剛開始覺得他可能是在乎她這個弟弟,後頭王太爺來了,她就反應過來趙鄴是想處置王家。既然打算著處置王家,王青無論如何都會安上罪名,秦筠不過想微微給王家賣個好,沒想到趙鄴又氣上了。這番弄下來她都不知道,她都不知道趙鄴是在做戲,還是氣她不識好人心。無論王太爺怎麼不願意,趙鄴定下的事都沒有了轉圜的餘地,只有派著人把嫡孫往刑部送,離開晉王府的時候,王太爺的背影看著都老了幾歲。見王太爺走了,趙鄴還沒有離開的意思,秦筠想了半天憋出來一句:“皇兄要不要賞月?”大晚上的,晉王府沒有蓄養歌女,除了賞月這一項天然活動,秦筠實在想不到有什麼能拿來招待他。趙鄴站起來撫了撫衣襬:“以後下了值,便入宮。”“入宮?”“晉王如此開明大方,以防下次朕再聽到你的訊息,是你被哪人逮到了後院,既然每日下了值不願回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