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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副總開大

洲位於浙安境內,這計算的民田減少面積差了三分之一,但是若朕沒有記錯,兩湖轄區的洛河河段去年河道的摺子根本並未上報水災。”

李崇這麼多天翻遍了這幾位總督一年上報的摺子,封疆大吏的摺子直接呈送內閣,除了內閣和宋離,幾乎沒有人能同時看到這麼多的摺子,更不會從那一本一本厚厚摺子中挑揀出所有的資料,橫向比較計算。

兩湖總督徐長林的臉色已經有些發白了,而河道總督黃曲的臉色也有些不安。

李崇欣賞著他們臉上的表情:

“你們一人說浙安轄區洛河河道氾濫吞沒了三百多頃良田,一人說浙安河段並未氾濫,真是有趣啊,你們誰來給他們斷斷官司?”

李崇就倚在靠背上,姿態閒散隨意,但是眼底的清亮卻絲毫不容哄騙。

若是將州府的整體看做是一個審計物件,那麼耕地水田的數量和糧食產量對於如今這個以糧食為稅基的封建社會來說,絕對算是整體審計物件的重要組成部分。

而若是按著糧食總產量的千分之一來制定組成部分重要性水平標準,就兩湖和浙安兩省的糧食產量存疑的數量早就已經遠遠超過了組成部分的重要性水平,這些資料已經不是值得關注的錯報,而是存在重大錯報風險。

如果這些放在之前的審計專案中,他們就應該考慮重新對整體審計物件的重大錯報水平進行評估,且合理質疑管理層內部提供的資料可靠性。

屋內頓時一個個噤若寒

蟬,誰都沒有想到入京之後第一次被小皇帝召見就能會抖出了這麼大的事兒。

剛才那些處斬的人頭還在腦海中,方才李崇口中清晰的數字,都昭示著這個年輕的天子並不是心血來潮,更不是用那些人命唬唬他們,而是有備而來。

李崇看著這一屋子的人,一方封疆大吏不是幾顆稻米就真的能定罪的,但是他也要讓他們清楚,除非他們能做的天衣無縫,否則只要他想查,沒有差不清楚的帳。

他站起身,走到了還跪在地上的兩湖總督和浙安總督的面前蹲下了身來,輕輕拍了拍他們肩頭並不存在的灰塵:

“你們總理一州府的政務,朕清楚這家大了總有些算不清楚的帳,但是你們也要清楚,什麼帳可以算不清,什麼帳必須要算清,如果你們不清楚,那朕現在告訴你們,各州府有多少地多少田多少糧,就是你們必須算清楚的帳。

京城此事讓朕既驚且怕,不過朕也深知諸卿不易,所以朕給你們一次機會,在京查之前重新給朕擬一份奏摺。

將虛假,瞞報,粉飾的數字給朕鑿實,只要屬實朕從輕發落,若還要隱瞞,待到京查時讓朕查出來,那麼就想想是自己的脖子硬,還是大梁的律例硬。”

李崇只留下了這一句話便直接起駕回宮了,屋內除了剛喝了一碗羊湯的鄭玄武之外,沒人的臉色好看。

鄭玄武看沒有人起身,自己在褲子上擦了一下手上的油,露出了一排比臉白了好幾圈的牙:

“諸位大人這羊湯真不錯,可要再來一碗啊?”

但是這一次那些同僚連嫌棄他粗鄙的心情都沒有了,鄭玄武心情大好地出了帳子,甩下了四周的人,偷著進了閻毅謙的大帳。

他一進去就趕緊開口:

“先別急著趕我走,陛下怎麼和換了個人一樣?看著殺人眼睛都不眨一下,你瞧瞧許長林和吳清越那倆人的樣,嚇的和孫子似的,哼,兩湖和浙安是最富庶的地方,還不夠他們貪的。”

閻毅謙立刻開口:

“你一口就咬到了王和保的身上,這段時間自己小心點兒吧,管著點兒嘴。”

鄭玄武大咧咧地直接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不似一個二品大員,倒像是哪裡來的兵痞:

“那糟老頭子和我不對付也不是一兩日了,我看陛下這一次是有意借這一次五大倉空倉一事查各省存糧,我這裡你知道的,家當滿滿登登的,這個年終於不像每年一樣無聊了,有的戲看了。”

北境外的鄰居一直不讓大梁省心,所以北境一直以來都是大梁陳兵最多的地方,朝廷雖然自正德帝之後對北境的軍糧少有剋扣,但是隨著光帝之後大梁國庫日漸空虛,每年撥給北境的軍糧也總是不太夠。

而糧草少了,北境駐守的將軍最先想到補充軍糧的地方自然就是所屬的薊遼州府,所以幾乎是每一任薊遼總督都有一種要讓兄弟們吃飽肚子的天然使命感,對於糧草都是精打細算。

好在北境遼闊總能開墾出農田來,每每到了秋天,鄭玄武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