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在場眾人玩味深思。
冥暗當場臉色晦暗不明,似在猶豫。
龍鎮天心中卻在暗暗計較:此次龍家損失亦是不小,或許……能從此次會議中有所得利?
當即,龍鎮天看著冥暗猶豫的臉色,心中一動,似有意似無意說道:“冥家所習武技皆為鬼族武技,只是是否習得鬼族遁法,就只有天知地知你冥暗自己知了。”
“呯!”冥暗一怒摔杯,一步上前,喝到:“龍!鎮!天!你什麼意思?!你懷疑是我派人襲殺?我冥家為人族灑熱血、拋頭顱,數百年忠良,豈會做此襲殺同胞的勾當!”
龍鎮天面無表情,冷聲回答道:“哦?我次子龍明死於鬼族武技襲殺,難不成是我乾的?!”
一聲“哦”,道盡了心中的猜忌與冷漠。
龍明死於鬼族武技,這一點,人盡皆知。
頓時,整個暗室內充斥著冥家獨有的陰冷殺氣,鋒芒殺機,冷入骨髓,震的眾人心中一顫。
龍鎮天右手端起茶盞,不動聲色,左手卻爆起一團黃芒,毫不示弱。
眼下情形一觸即發,作為連雲七家之首的連山易皺了一下眉頭,出言喝到:“夠了!你們兩個難不成不顧大局,想先內鬥不成!都給我住手!”
說話間,連山易掌間拂過一陣清風,將二人鋒芒氣機打斷開來。
一時之間,氣氛冰霜如雪。
倒是林葉此時出來打了個圓場,說了句良心之言:“冥老弟,莫怪我等心中存疑,只是我們前幾日,聽聞有重傷之人入了你們冥家,如今你冥家損失最輕。襲殺之事過於重大,一絲風吹草動也極為重要,故此我等才覺得蹊蹺。莫怪,莫怪。”
冥暗頓時氣息一滯,臉色數變,見眾人眼中盡是疑慮之色,一時猶豫不定。
數息之後,他頹然坐下,長嘆一聲,將前幾日之事詳盡道出。
那一日,有身披灰袍,虛弱重傷之人,點名要見我冥暗,說有要事商量,事關前線大事。我自然不敢怠慢,即刻安排與之會面於密室。
豈料,當我踏入密室一步,我體內戰氣自然而然的對之產生親切之感。眾人皆知,我冥家戰技脫胎於鬼族,
當下,我便凝神警戒起來,佯裝不知,伺機出手將其制服。
豈料,那人著實了得,與我相見,便是想借機殺我,再偽裝成我。
當下,僅一個照面,他便強行壓下了我體內沸騰的戰氣,不待我有其他動作,便祭出毒針。若非我兒冥幽正好踏入密室,出言大吼,誤打誤撞之下破了此人謀劃,驚走了此人,恐怕此時,站在此地的,便是那襲殺之人了!
一時間,眾人冰寒徹骨,入墜冰窖,心神震盪。
忽而,在密室另一側,數重黑紗之後,傳來一聲沙啞之聲:“冥暗,你與此人交過手,依你之見,此人全盛當如何?”
冥暗臉色一肅,半晌,輕輕說道:“全盛之時,縱七家祖輩聯合,恐難傷其人!”
轟!
一剎那,密室之內一片死寂,但在眾人耳中,卻如鐘鼓雷鳴。
良久,那身居黑紗之後,隱於眾人之間的拍賣場場主,手指輕輕敲擊椅側,輕言出聲打破了眾人的惶恐不安:“既如此,我們便在此人恢復之前將其殺死,以絕後患!”
“如何殺?”
“他要殺精英,我便把精英聚齊,以精英做餌,供他襲殺!”
“下令,七家考校之日,提前兩月!”
“同時,儘快將執法者的缺少人數補齊!”
“是!”
——
密會之後,冥暗面無表情,輕輕退出了密室,只留給眾人一個陰沉憤懣的身影。
林葉走近,出言撫慰了幾句,待冥暗臉色稍霽,才放心緩緩離去。
一向以冷漠無情著稱的龍鎮天,只是冷冷一瞥,終是沒有說出一句歉意的話,獨自遠去。
這一議,眾人心思晦暗莫名,不知何往。
只是,沒人看到,冥暗離去時嘴角那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他望了眼天色,陰沉不安,恍若大雪將落。
可終是雪未落。
七家之內,卻皆是一片雪白,漫天縞素,煌煌仿似天已雪。
落雪之間,悲苦萬家一瞬間。
待至僻靜無人處,冥暗抬眼冷冷看了眼全城。
待天地滿雪,且聽我,放聲笑!
——
密室之內,黑紗輕輕捲起,不時傳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