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覺得,自己多了幾個可以相信的人,簡方明算一個,安沁茹算一個,簡安……也算一個。
從那一年開始,安沁茹每年過年的時候叫他去簡家吃飯,他才會點頭答應,爺爺剛去世那一年正好卡著年關,安沁茹在過年的時候也給他打了電話,可是那個時候他誰也不信,隨便找了個理由拒絕了她。
後來不知不覺的,他開始期待每一次過年的時候,因為只有在那個時候,他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簡家吃飯,簡安那時候還小,總是甜甜的喚他哥哥,那純真無邪的樣子,他至今難忘。
可是當她長大了之後,就慢慢變了,她變得囂張跋扈,目中無人,變得出口成髒,隨意中傷,她再也不會喚他哥哥,而是每次見到他都沒有好臉色,慢慢的,他心中的那份喜歡,也被藏在了心底最深處。
容晏也曾問過自己,既然誰都可以是容家的女主人,那為什麼偏偏是簡安,為什麼不和簡家解除婚約,然後重新找一個大方得體的女人,那樣豈不是更有利於容氏的發展?
可是沒有辦法,除了簡安之外,他就是想不到還有誰家千金適合做他的妻子,後來,他索性給自己捏造了一個謊言,就當是在報恩吧,當初在他最困難的時候簡家向他伸出了手,如今簡安變成上流社會最可惡的毒瘤,想必除了他之外,也沒有哪家敢要她,既然這樣,那就湊合著過吧。
萬萬沒想到的時候,簡安會突然出了車禍,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整晚都無法入睡,到最後索性起來穿好衣服,去醫院看了看,或許簡安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天他是陪著簡氏夫婦一起到她從手術室出來才離開的醫院,知道她還活著的時候,他也重重的鬆了口氣,心底都是慶幸。
所以後來看到她的改變之後,他幾乎是毫無準備的,就被她徹底吸引,很多時候,他也會忍不住問問自己,他到底是喜歡簡安什麼了?
雖說她改變了很多,可有的時候還是表現出自己的天性,有些霸道,有些自我,還有些蠻不講理,可就是這樣一個任性到不行的女人,輕鬆虜獲了他的心,讓他的目光除了她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
或許很早以前,在簡安還在喚他哥哥的時候,他就已經認定了這是他未來的妻子,所以等她長大了,變了,這個內心深處的想法還是沒有改變,後來她改變了,吸引他了,那麼這個想法,就更加根深蒂固了。
炒了三個小菜,煮了海帶湯,容晏就上樓了。
簡安已經醒了,她站在視窗,眺望著遠方的城市夜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容晏輕聲來到她身後,伸手將她抱在懷裡,蹭了蹭她的脖頸,啞著聲音問:“在想什麼?”
他感覺到簡安在被他抱住的時候有一瞬間的僵硬,可很快就全身放鬆下來,乖順的靠在他的懷裡,這份認知讓他心中竊喜,也許人都是一樣的,如果有人在你最無助困惑的時候向你伸出了手,那麼這個人也會隨之走入你的世界,被你慢慢接受。
以前簡安是拒絕她的,可現在的簡安,顯然在嘗試著接受他,或許剛剛那一場意外,並非一件壞事。
簡安沒有回答他,她的眼神是空洞的,好像在看夜景,又好像什麼都沒看,這樣的簡安,讓容晏心疼。
他故意去啄吻她的脖頸,曖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餓了沒有,若是沒有,要不要先餵飽我,嗯?”
這招果然靈驗,簡安一下子轉身將他推開,靠在窗邊臉紅的低頭:“別亂動。”
容晏上前兩步,將她困於自己的雙臂之間,逼近她道:“害羞了?”
簡安頭低的更低:“誰說的,沒有!”
“既然沒有,那先下去吃飯吧,我做的。”言罷,容晏快速轉身背對著她,讓她有足夠的時間整理自己的情緒。
容晏走到房門口的時候,簡安才堪堪反應過來,看著他的背影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語:“他會做菜!”
這對簡安來說覺得是爆炸性新聞,他們這個圈子裡的,誰不是嬌生慣養,兩手不沾陽春水的二世祖,更別說是容晏了,作為容家唯一的子嗣,十歲就坐上了容家家主之位,他的身邊不是該傭人環繞,倒杯茶都不需要自己動手那種人嗎?
簡安連忙跟了上去,果然在餐廳看到了三菜一湯,頓時懵了,連自己剛剛在馬路上放聲尖叫的事情都給忘光了。
“這些真的是你做的?”
“當然,快坐下來嚐嚐看,合不合你胃口。”說著,容晏將她拉到位子上,讓她坐下,順便還將筷子放在她手上,完全像是在照顧一個孩子一般照顧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