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魔君本應殞命,有故人琴音奧妙無邊,竟然封印魔君的記憶,同時救他性命。
當時自然是怪師父口中那位故人多事的,魔君既然是個禍害般的存在,那人也是仙家,道友殞命,天界大劫,他竟然都不在乎麼?
師父卻只是笑,輕嘆道,“那個人,心裡從來是沒有規矩的。”
他語氣中的百般縱容,倒是令我有些著惱。
我此刻望著莫歌,他腰中的軒轅劍,在太陽下灼灼光華。
天帝信他,用他,他就儼然成天界的萬里長城。
只是,仙魔大戰,爭的又是什麼呢?究竟誰是對的,誰是錯的,又有人能得清楚麼?
我輕輕的一聲嘆,驚擾室內正在商議的兩個人。
天帝微微抬起頭,眼望向我站的地方,眉目之間,和氣祥瑞,花開無聲。
此時莫歌也回頭望我,我展顏對他微笑。
他見我恢復原貌,似乎有些震驚,身子微微一震,回頭望向天帝,眸光中更添三分感激。
天帝揮手示意讓我進來。
我此時已在梨園整整呆三日,幾乎不眠不休,荷色羅裙,染滿風霜,髮髻微散,嘴唇乾裂,委實有些狼狽。
實是不想走近些讓莫歌看清,讓這個待我一片赤誠的男子再添絲毫煩憂。
可又不敢忤逆天帝,便頗躊躇。
此時梨花正盛,清風徐來,便撲灑滿地的梨花瓣。
沒多遠的距離,卻猶豫慢行,荷色羅裙拖曳在滿地梨花之上,竟然悄無聲息。
在莫歌所站的地方頓下腳步,與他並肩而立,也依禮下拜。
莫歌目光中果然添上心痛,卻正大光明。
“呵呵,愛卿,有空真該聽聽瀟瀟的琴聲,想當年橫山一曲,倒也並非空穴來風。”
天帝突然笑著開口,示意我站起身來。
他突然開口誇獎,又是有何用意?我垂下頭,暗自揣摩。
可莫歌聽見這話,身子卻劇烈一震,一挑衣襟,再次向天帝跪下,“陛下明鑑,瀟瀟雖偶與魔君相識,卻已然忘卻前塵過往,一介凡人,琴音粗鄙,怎與當年橫山仙姿相比?解開魔君封印之事,必定另有其人。”
莫歌一番激動辯解,天帝只沉默不語。
望著我,目光灼灼。
我這才(炫)恍(書)然(網)大悟,一切的關鍵,原來都在於這個“琴”字。
師父明明知道我懶惰貪玩,平日多加縱容,卻總抱著琴刻意出現在我面前,更是幾次提起,要教我撫琴。
伏羲帝暗示我忘記諸多記憶,我央他幫我,他卻讓我在橫山之巔日夜學琴。
那日與莫歌所入魔姬幻境,眼中所見,灼灼桃花下,一女子席地而坐,低眉撫琴。
莫歌那般鋼鐵的男兒,見這女子,竟然震顫不止。
那撫琴女子抬眼望來,眉目如畫,佔盡天下顏色,卻生出滄海桑田,前世今生之感。
魔姬當日取笑我,當年衡山一曲,三界震盪,人都言素衣紅妝,天下絕色,想不到紅塵走了一遭,倒修個如此呆傻的模樣!
我只嗤笑胡言亂語,此番前後因果,仔細聯絡起來,千絲萬縷,所有的片段都在指證個事實,那就是我和他們所說的在一曲動橫山的女子是一個人!
千年前,是我封印魔君,救得他的性命。
所以天帝把我放在身邊,卻仍是懷疑,以師父為名,讓我撫琴,試探於我,想看看今時今日的我,是否還有能力解開魔君的封印!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幾日,豈不是彈得越好便死的越快,若是真能彈出一首讓天帝流淚的曲子,那此刻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
可。。。既然我千年前貴為仙子,琴聲玄妙。
為何此刻會是一介凡人,仙家記憶,一點不剩。
那時橫山的我,究竟經歷了什麼?能讓天帝如此忌憚,戰神念念不忘,師父生死相隨?
只覺得解開一片迷霧,便又陷入另一灘迷霧之中,始終不得靈臺清明。
“你怕我殺她?”天帝含笑對莫歌發問,驚醒遊思之中的我。
莫歌此刻跪在地上,身份雖比之帝卑下,脊背卻始終如此堅挺,如血長髮,似在訴說這個男子的傳奇。
我心裡不禁一陣唏噓,無關男女之情,單隻為這個男子的一片深情喝彩。
…………………………………………………… 可他的愛,卻分的很清楚,他與師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