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一聲怒吼:“你丫個周扒皮,我可沒你那麼閒!滾!”話音落,電話已經結束通話。
顧爽抬手摸摸鼻子,悻悻地撇撇嘴,卻也沒放在心上。她和朱莉嗆聲已經習慣了,而且,朱莉沒說不去就一定會去。
初春時節,S省的天氣仍舊有些清寒。
顧爽轉了幾家專賣店,最後挑了一件棕綠色的無袖修身及膝裙,搭配了一件乳白色鑲米珠的薄羊絨開衫。然後去為王瑞麗挑選禮物的時候,在一間珍珠首飾專櫃上看到了一支珍珠髮簪,一眼就愛上了,正好用來搭配衣服。給王瑞麗買的禮物則是一款剛剛上市的一條迪奧絲巾,清新素雅,非常搭配王瑞麗的知性美。
逛了一個小時街,匆匆趕回家,若不是穿著風衣,胸部的奶漬就露醜了。
初春的傍晚,吹面的風仍舊帶著微微的寒意,顧爽讓李剛開車來到市區經營公司寫字樓下。正是下班時分,無數衣著整潔的男女從一棟棟大樓裡步履匆匆地走了出來。驀然間從暖氣充足的大廈中走出,許多人都是微微打個戰慄,然後緊緊身上的衣服匆匆離開,目光連片刻停留都沒有。
顧爽坐在舒適的商旅車中,看著匆匆而過的人流,心中不由感嘆。
曾幾何時,她也是這些人中的一員。整日奔波勞碌,房貸、車貸、孩子的教育問題、父母的養老問題等等生計問題壓在頭頂,讓他們每個人都像上足了發條,不,是幾乎上爆了發條的機器,旋轉旋轉,絲毫不敢停頓,不會停頓,乃至忘記了停頓,身邊的寒暑春秋,無數路過的風景,他們都不致一顧,這種高度的緊張讓每個人的面目漸漸麻木,漸漸模糊……
砰!車門沉悶的關閉聲,把顧爽的目光從車窗外拉了回來。
車子引擎啟動,車輪摩擦路面的低微沙沙聲裡,車子近乎無聲地滑了出去。
“你……”裹著清寒之氣的朱莉張口就是暴躁,隨即顧及到開車的李剛,又被她立刻壓制下去,緩了緩口氣,道,“這是你今天專門買的衣服?”
顧爽順著朱莉鄙夷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的穿著,又看向朱莉身上的衣服,一套品牌紫雲英色套裝,長髮燙成大波浪,黑絲襪搭配著八寸的藍色高跟鞋,充分勾勒出朱莉已經完全恢復了的曼妙身姿,幹練、知性,優雅又不失女性的柔美韻味,標準的白骨精形象。
相對比之下,顧爽的穿著就要溫婉樸素的多,色彩款式統統是中庸的低調的,即使選用的唯一首飾,也只有髮間簪的珍珠髮簪,素白色色彩,淡淡的暈光,柔和素雅。偏偏顧爽的美太過侵略性,這種種低調,就完全成了另一種極致的低調奢華。
她不穿名牌,因為她不需要那些虛華之物的烘托;她不戴耀目閃爍的首飾,因為她自己就是最耀目的所在。
“怎麼了?”顧爽淡淡道,“有什麼不妥的?”
顧爽不擔心其他,就怕奶水再溢了,引起難堪。
朱莉為之氣結,卻也無話可說,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把頭扭到一邊。
南山居,是南郊賓館對外開放的一棟花園式酒店。
作為接待過無數國家級領導的所在,南郊賓館在南市乃至S省的老百姓心目中,都是一種象徵性的存在。在某一個年代,南郊賓館只做接待用途,並不對外開放,南山居還是在幾年前剛剛開放的,但其消費之高,也把眾多的普通百姓擋在了門外,成了某些豪富政要聚會之所。
只是平日豪車雲集,衣香鬢影的南山居,今天變了一絲味道,原來的紙醉金迷勾心鬥角之中,因為一群穿著一般,甚至有幾個稱得上是不修邊幅的人,卻一個個都露出發自內心的開心歡笑。
顧爽和朱莉的車子到達南山居的時候,比約定的時間稍早一些。
兩人一下車,就看到王瑞麗的助手,一名三十歲出頭的青年男人,名叫黎曉光的站在大門口。
黎曉光顧爽不是第一次見,卻交往不深,只知道這個人頗有才華,出身也不錯,不知為什麼,屈就在王瑞麗手下做了個小小的助手。之前顧爽見黎曉光都是在實驗室中,總是穿著白色的隔離服,帶著黑框眼鏡,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今天,脫掉隔離服,穿了一件米黃色休閒服搭配一條青灰色休閒褲的黎曉光,卻讓人感到眼睛一亮。
“嘖嘖,沒想到王姐還藏著這麼個小極品啊……”朱莉很奔放地評價道,“身材超棒,氣質也非常出眾,就是五官平淡了些,不過,也算不錯了……勉勉強強能給個70分了!”
顧爽橫她一眼,小聲鄙夷:“你以為每個人都長得和你家程妖孽似的,真那樣,就天下大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