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同時朝他看去,心中打量了一番。年紀差不多四十出頭,濃密的頭髮,一臉精神抖擻,彷彿有用不完的精力。在他們打量他的同時,他亦細細地探究他們。
法律人總有一種直覺。明明這四個人,代理律師一個也沒有見過。看當他視線移到詹溫藍那張溫和清潤的臉上時,他就倏然停下了視線。
良久,他上前,伸出右手,意味深長地對詹溫藍一笑:“久仰大名。”
在英國,聽過x名聲的自然有不少人。對於他的眼神毒辣,詹溫藍並不吃驚,反倒是,對於這個長相極為平凡,看不出哪裡出彩的代理律師,他有些微微的吃驚。
如果一個人外表能給人一種極為平凡的感覺,但他的成績卻有出色得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這樣的人,只有兩種情況——一是極善於隱藏自己的天賦,將所有的不凡掩藏在自己普通的外表下;而是極為小心謹慎,從不會意氣之爭。這種人善於在自己專注的領域內翻雲覆雨,而其他的時候,都極為低調。
沒有看到這位律師時,詹溫藍想過從他下手有五成的成功率,如今見了本人,心思反而淡了。這人代理這件案子,並不是為了錢財,更注重的反而是名譽和聲望。沒有什麼,比英國頂級富豪“詐騙案”來的更吸引大眾和媒體的眼球。
只要能成功打下這個案子,此人的知名度和成功案例絕對更上一個臺階。
也就是說,從代理律師這裡下手已經是一條絕徑。
於是,除了剛見面寒暄的那幾分鐘,之後的時間,大多數他都是淡漠地坐上觀,任那三位好友和這位律師智鬥。
等這場會面結束,那三位精英腦子都有些繞的疼。唯一的想法就是,這輩子都再也不想和律師打交道了,媽的,簡直傷神又傷肝。
“看來,只能從羅斯醫藥股份公司那邊下手了。”扯了兩個小時,也沒有從那個代理律師那裡得到任何實質性的協商解決方案,四個人達成一致,下午就直接從羅斯醫藥股份公司的原來股東入手。
從第一股東撤換成第二股東才幾個月,史蒂芬作為控股集團的執行長,壓力與日俱增。接到詹溫藍電話的時候,整個人的表情都是一愣,反覆檢視了來電顯示,並確定對方的確是傳說中的合作伙伴x,頓時將手頭的檔案一股腦地丟到桌上,沉吟良久,破釜沉舟:“行,地點你等會發到我手機上,我一定準時到。”
偌大的辦公室裡只他一個人,站在二十九層樓上,俯瞰附近的高樓大廈,史蒂芬的表情模糊而隱約。他回頭又看了一眼辦公桌上的電腦,裡面的資料繁雜紊亂,忍不住按了按眉頭。點開一個視窗,發現這兩天來很少再出現的某人此兒科竟然也線上,透過影片,史蒂芬和曾有過一面之緣的人交談了數分鐘後,臉色在此期間,數次變化,最後定格在堅定、野心勃勃的一面。十二點一刻,他迅速關了電腦,交代秘書,下午的一切預約和行程全部取消。在秘書驚愣的眼神下,匆匆離開公司。
按照手機上發來的地址,史蒂芬很快找到了詹溫藍。
這位曾經的合作伙伴,向來極神秘,在英國有著名隱形富豪的稱號,即便當初和他合作過,他也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真容。眼下,望著這個不過二十出頭的青年,一身爾雅,神態自若,堅定而溫和的目光,那一刻,史蒂芬眼底的詫異毫不掩飾。
“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年輕。”他坐下來,點了一杯紅茶,然後望著眼前的詹溫藍,表情有些還緩不過神的樣子。
詹溫藍笑笑,容顏在那笑容襯托下益發顯得出色:“冒昧約你出來,希望你不要介意。”
史蒂芬擺擺手,最初的驚訝過後,已經完全恢復了商人本色:“不用客氣,有什麼話你可以直說。”
詹溫藍目光有那麼一剎那,深刻得讓史蒂芬手指一抖,竟有點不敢相信一個人被逼到如此境地,竟然還能用一種幾近平順的眼光讓人覺得瞬間心靈被安撫得極為通透。
“我想和你合作,如果你能幫我辦到一件事,我保證你的控股集團將重新成為羅斯醫藥股份公司的最大股東。”他直接點名來意,目光毫無強勢逼迫的意思,卻渾身上下都透出一種讓人不禁想要臣服的氣息。
史蒂芬雖早就料到他會和自己提合作的事情,卻沒想竟然會這麼簡單。“只要幫你一件事?”
“對。”詹溫藍將手中的一張紙遞過去。上面是一串人名,各個都與當初的x有過合作。“我希望你能將他們和我合作的事情傳開,當然,這個傳開必須是私下進行。”
史蒂芬有些不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