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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老闆心中一驚,便飛也似的派人去找監軍大人。每次匈奴人醉酒鬧事,都是這位監軍大人出面。將醉酒的軍卒帶走,並且用他們的薪俸賠償酒樓損失。
包間裡正在不斷喝罵,房門忽然拉開。一名圓臉的胖子走了進來。笑吟吟看著包間裡的眾人。
“他孃的,你是什麼鳥人。老子不過摔了個碗,還怕大爺沒錢賠你?”那絡腮鬍子的大漢戟指罵道。
“眾位不要誤會,誰都有煩躁的時候。不過摔了一碗酒而已,算得什麼事情。都算在我的賬上!”那胖子笑吟吟的用匈奴語說道。
眾人皆是一驚,這裡是邊關要地。匈奴人雖然偶有商賈。但絕對數量稀少。況且此時正在與匈奴人作戰,城裡的匈奴人除了趙信這一幫部下。估計連一個都找不出來,看這人漢人打扮一口匈奴語卻說得頗為利落。一看便不是漢人商賈,後學的那種。
“你是什麼人?”趙信盯著來人狐疑的問道。
“趙將軍,呵呵久仰了。呦!怎麼還在喝渾酒,這樣的劣酒怎能配上趙將軍這樣的英雄。來人,將我從長安帶來的雲家蒸酒拿兩壇來。”那胖子的派頭十足,頭也不回好像對著空氣說話。門外也沒人應聲,只是一串兒急促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眾人互相看著正在狐疑。忽然又有腳步聲傳來。門一開,有一個青衣小帽的傢伙拎著兩罈子酒進來。拍開封泥,頓時一股濃烈的酒香從罈子裡傳了出來。
這群人都是酒林高手,奈何荷包中的銀兩有限。只能喝一些底檔的渾酒,對於聞名遐邇的雲家蒸酒。也只有去過長安的趙信曾經喝過,還是衛青設宴時飲了幾杯。因為有求於人,還不敢多飲。
此時就連趙信也吸溜著鼻子,這酒實在是太香了。似乎比長平侯設宴用酒。還要好些。那些粗坯更是一個個哈喇子直流,一副豬哥的樣子。
那胖子不緊不慢的將眾人碗中渾酒潑掉。然後將蒸酒倒了進去。那青衣小帽的傢伙將酒碗奉到眾人面前,十分的恭敬。
“來來來,都是我匈奴族的兒郎。滿飲此杯,請!”那胖子端起酒碗,“咕嘟”一聲,便幹掉了一碗。
粗坯們都看著趙信。但手卻都搭在了酒碗上。只要趙信一句話,他們恨不得連碗都吞下去。
趙信盯著這闖進來的人,眼睛很像鷹隼。
“怎麼趙將軍怕了。我的口音你該聽得出來,純純正正的匈奴人。不是那些跑生意的漢人商賈。怎麼,投了漢人便沒了膽子。變作跟漢人一般的軟蛋不成。”那胖子譏笑的看著趙信。
“哼!誰會怕你!”趙信端著面前的酒碗。一飲而盡。這胖子剛剛喝過,一個罈子裡倒出來的酒水。他不相信,這人會自己喝毒酒。
粗坯們一見趙信乾了杯中酒,連忙端起碗一個喝得比一個豪邁。只是雲家蒸酒過於烈性,一碗酒下肚這些人的臉瞬間便都跟煮熟的螃蟹似的。
“哈哈哈,好沒有丟我大匈奴男兒的本色。我叫朵查兒漢名叫做田榮,是大單于帳下都市官中行悅大人的屬下。今天前來,特地與趙信將軍一會。”這話一說出來,整個包間裡面靜悄悄的。
粗坯們都瞪大著眼睛,看向趙信。兩軍正在交戰,忽然間跑出來一個匈奴人。還自稱是中行悅的手下,那中行悅是幹什麼的沒人不知道。這個漢人的名頭,不但在草原上大得很,就連在漢境也是一樣。尤其是去過長安的趙信,聽這個名字更是聽得耳朵裡磨出膙子。
趙信明顯也是愣了一下,看向田榮的眼神好像帶著鉤子。“田大人來此處所為何事?”良久,趙信才緩緩的說道。當然,雙方對話都用得是匈奴語。外面的漢人即便聽得到,也沒轍。
“給趙將軍謀一條出路,當然你現在也可以將田某鎖拿去了官府砍頭。不過嘛,你認為這樣便可以獲得漢人的信任。那便大錯特錯了。”田榮絲毫沒有刀斧加身的覺悟,臉上的表情鎮定無比,就好像在自己的氈包裡請諸人喝酒一樣。
“什麼出路?”
“只要趙將軍開啟關門讓大單于進關,中行悅大人會向大單于進言。別的不敢說,將趙將軍封王的包票田某還打得。”
匈奴人有很多王爺,但這些王爺都是一個部落的首領。手下有自己的部眾與部族,大單于要封誰為王自然要撥給他部眾與牲畜。而且這王位可以世襲。也就是說,一旦封王這個王位便是你家的。王爺,這是多少匈奴人夢寐以求的封號。難道就這樣可以輕易獲得?這可是輕易躋身匈奴貴族的大好時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