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權謀只在刀劍之上。
戰是必然要打的。
人也總是要死的。
她轉了手裡的茶杯,眼裡很平靜。
半個月後,兵臨城下,秦夜站在蜀國邊境城牆之上,握了握腰上的劍。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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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來,秋去冬來,若是再一反覆,那是多久?
這一天是大雪天,寒冬臘月的,城門口守城的守衛凍得直哆嗦,可職責所在,也不敢擅離職守,只得臨著風雪鎮守大門,但他們的目光多時不時飄香前頭百步開外的一家酒肆。
“他孃的,早該叫上官封了那破店,時不時用美酒香味來勾我們,真守不住這門。”一個士兵忍不住埋怨,旁邊士兵失笑,卻也勸解:“可別,那老闆的酒可相當不錯,封了他的店,咱們喝什麼去啊。”
“那倒是……”
此番士兵真聊天說笑,卻不知那酒肆的美酒十里飄香,引來了不少酒蟲發作的酒鬼,老老少少權貴還是平民都頂著風雪前來喝酒,這喝酒啊,不聊天說地就沒意思了。
喝酒,你能認識朋友。
喝酒,你能忘記自己。
但一喝酒,心裡的一些事兒必留不住,何況是一些天下人皆知的事情。
於是談及了朝政。
“論咱們蜀國,兩年前燁攻打咱們蜀邊城,攻勢何等強橫,兵馬強壯糧草先行,可愣是被夜將軍攔在城外不得進,逼退三里野地,大大小小打了十幾二十次的戰,最終逼退那不知天高地厚在城前嗤笑辱罵的齊野小子,歷時一月半悽慘退兵。”
提及這場戰役,所有蜀國人都倍感揚眉吐氣,深覺得蜀國曾經的榮耀並未遠去,對那秦夜將軍也舉國冠以天降夜將的美譽,後秦夜領兵又逼退莫度,讓莫度求和……
南部秦夜,北部秦爵,雙秦大將鎮守蜀國,儼然弱化了景霄的軍中威望,這是蜀國希望的,所以一改從前冷遇,反而大加賞賜跟信任。
但論他們蜀國的時局,卻是有點怪的。
“燁退後,咱們邊防穩固起來,君上卻越來越暴戾古怪,也不上朝,倒是愛起了美人,短短兩年就又小選了兩次美人,兩年前可才大選一次……”
“是極!可畢竟是君上……然,君上放著鍾大人等肱骨老臣不去重用,卻將政權放給了那姓許的……”
姓許的?
若是三四年前,天下人也只有一些人知道歸寧之許,可兩年前天下人都知道有一個許青珂。
再兩年後,蜀國就是六歲小兒也知道蜀國的許也只能是許青珂的許。
本就是大雪天,眾人藉著酒興談論朝時跟文武之官,涉及秦夜跟鍾元等等,其中很大篇幅都落在了許青珂身上。
御史大夫,北地之主,如今跟鍾元各章半邊中樞,算起來,她在手頭的權柄已經不下於當年最巔峰的景霄,只是她不掌握軍權而已。
這樣的人,世人該當如何評價?
有人低聲不屑:“寵臣而已!”
有人皺眉辯駁:“斷案無冤,處事絕頂。”
有人恥笑:“何謂絕頂,不若心機似海,取信君上而已。”
有人冷笑:“天下官員何人不至此?不怕她得寵高位,就怕為官不做事或者乾乾壞事。”
爭論不休之下,城門那邊忽有了不小的動靜——馬蹄聲?
守軍戒備,卻是很快露出歡喜之色。
“秦將軍回來了!!!”
酒肆里正爭吵的人一下子躁了,秦夜將軍回來了?
他不是去西北剷除海寇去了?
怕是又凱旋而歸了。
所有人都起了身,匆匆到店門口,彷彿要迎接這位功臣將軍。
也的確英武不凡,縱馬而入的將軍率領彪悍的騎兵入了城門,守軍們看著馬兒從眼前掠過,也似乎看到馬上的冷峻青年腰上隨駿馬奔走而上下鏗鏘的佩刀。
但……馬忽然被勒令停下了,馬蹄落下,馬上的秦夜轉頭看向那酒肆,當不是為那些眼露崇拜敬畏的酒客。
下馬,他大步走向那酒肆。
“酒家,來十罈好酒!”
他自己掏了銀兩放在桌子上,也不許酒家不要,更不在這裡喝酒,而是讓酒家送到將軍府去。
這些本該是副將或者小兵該做的,可他自己倒是無所謂,不過看酒家老闆灶上正煨著一盅燒酒,頓時眼睛一亮。
那老闆也是猴兒精,立刻說這燒酒乃等稀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