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的傳說,是一個人跡罕至的所在。山中最高的一處山峰,沒有高大的樹木,只生長著低矮的灌木和荊棘,伴隨著怪石嶙峋。大片大片的岩石暴露在植被之外,讓整個山峰顯得光怪陸離,醜陋不堪,猙獰可怖。
半山腰處,一道瀑布從一處陡峭的懸崖上飛流而下,發出“隆隆”的水生。沒有人知道這處瀑布的源頭在哪裡,只知道這處瀑布終年不絕,不管多麼乾旱的時節,水勢都不會減小半分。
瀑布旁,幾塊怪異的岩石堆砌著,遠遠看去像一張張口預噬的鬼臉。一天黃昏,一個靈敏的身影在瀑布下四處觀望,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後,如靈巧的老猿攀山而上。幾個縱跳之間,已經來到那處石堆旁邊,再次仔細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後一閃身,消失在茫茫的群山之間。加之此人穿一身黑色的衣服,又在這麼個時間,如果有進山採藥的山民碰巧看見,馬上又一出惡鬼出沒的傳說,就會流傳在這片大山腳下的幾處村莊。人們在茶餘飯後除了多了一個消遣的話題,還會在心中對自己,或者對自己的親人重申:那是處極其危險的所在,千萬不要進去,每年死在裡面的山民都是兩位數。
其實沒有什麼鬼怪,這是江湖中一處神秘實力所建立的巢穴。藉助了山中鬧鬼的傳說和崎嶇的地形,再加上有意識的捕殺誤闖進山的民眾,漸漸把這裡變成一處絕地。山下的民眾大都愚昧不明,也極少見識江湖中人高來高去、神出鬼沒的手段,再加上該組織有意識的宣傳,所以周邊民眾都認為山中鬧鬼,而且是厲鬼作祟,死在厲鬼手中的人,必將慘不忍睹。
這個勢力沒有名號,處事方式神秘莫測,組織不詳,目的不詳,領導人不詳。實在來說,對這麼個組織的存在,江湖中絕大多數人都毫無所覺,只有幾處極大的勢力,觸角遍及江湖各個角落的組織,才隱約覺察到有這麼個勢力。可見這個組織的領導者所圖之大,目的也絕對不會是正大光明的好事。
那個身影閃身轉入一條極其隱蔽的通道,前行不到一丈,暗處一個聲音沉聲喝問:“什麼人?”身影不動聲色,說了一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顯然是暗號了),然後從身上掏出一塊腰牌遞到陰影中。陰影中伸出一隻卡白卡白的手,接過腰牌,翻來覆去看了許久,才將腰牌還給那個身影,還是那個死氣沉沉的腔調說:“進去吧。”從頭至尾那個閃身進來的身影都默不作聲,安靜地有些詭異。
再穿過一道不長的隧道,面前出現一面石牆,那個身影在牆上用一種獨特的節奏輕輕叩擊幾下,片刻過後,石牆裂開一道能容雙人透過的縫隙。那個身影閃身而入,縫隙在他身後悄無聲息地閉合,整個通道,連同外面隨著天色暗淡而越發可怖的山峰,都徹底的安靜下來。空氣中都透露著一種暴力嗜血的味道,本來該蟲鳴一片的大山,都被這種氣氛所影響,變得低沉下來。
“焦奎,”一個聲音在那個身影身邊突然響起,焦奎回頭一看,來人和焦奎穿著一樣的衣服,只是在通體漆黑的外衣衣袖上,繡著兩道紅線(焦奎的衣袖上,繡著一道紅線)。
“副統領大人,”焦奎畢恭畢敬地行禮問候,低著頭注視著地面說:“屬下回來了。”
這位副統領顯然對焦奎的恭敬很滿意,一張死人般陰沉的臉上嘴角扯了扯,算是露出了一絲微笑,問到:“此次探查,可有收穫?”
“這個~~~~~”焦奎面漏難色,欲言又止。
“唉!”副統領嘆息一聲,喃喃自語道:“都關在這裡一年多了,不知道山主大人還在擔心些什麼?”說著揮揮手,讓焦奎離去。焦奎心中暗暗鬆了口氣,他供職的這個組織,內部紀律極端嚴密,像這種奉命外出執行的任務,回來後只能向任務下達者回報,或者是向該組織專門負責這一部門的最高領導者回報,擅自說給其他人等被視為嚴重違紀。但是無論如何副統領都是焦奎的頂頭上司,要是他執意相詢,卻叫焦奎無法自處。於是焦奎快速的恭敬行了一禮,口中說:“屬下告退!”然後快步離開。
焦奎離開後,在複雜如同迷宮般的地道中自如地穿梭了一陣,推門進入一間在外表看來毫不起眼的房間~~~~內部也不起眼,只是在正中一張大椅上端坐著一位方面大耳,一臉威嚴的中年男子,穿著的黑色袍服衣袖上,卻繡著三道紅線。
焦奎在那男子面前站定,恭敬行禮後說:“統領大人,屬下焦奎前來複命。”
中年男子沒有說話,一雙眼睛開合之間精光閃爍,上下打量了焦奎一番,沙啞著聲音說:“幸苦了。”在焦奎還來不及面漏感激之色的時候又說:“看你一臉疲憊,卻毫無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