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公主殿下能做什麼?只能認錯、只有賠罪,只有捱打的份兒:與其讓人打不如自己來打,打到讓公主殿下滿意,至少打到公主殿下沒有藉口再找旁人的不是。
小柱子的血滴在衣服上,小柱子的耳光聲響在安鳳閣上下人的心裡:沒有人作聲,也沒有人向公主殿下求情——他們只是靜靜的跪在院子裡。
每個人都跪的背挺直,每個人都跪的如同一座石像。
他們不會求饒,他們也不會退讓,他們雖然沒有說一個字,但是他們的意思是人都明白:安鳳閣在,他們在;安鳳閣不在,他們亡!
哪怕對方是天福公主,這些在宮中身份卑微的人依然堅持著,依然沒有懼意。
☆、237。第237章 沒有骨頭的人
小柱子不是在打自己,每一記耳光都是安鳳閣的人打在自己的臉上,打在他們的心上。
叩頭,賠罪,自罰。
他的額頭上已經是青紫一片:“公主殿下的好意,小的們當然知道,那是對奴才們天高地厚的恩德。”
“可是,奴才們是皇上賜給寧國公主殿下的,沒有旨意奴才們不敢離開啊。當然,公主的恩遇奴才們是不能回絕的,不管是什麼理由,所以還是奴才們該死。”
他說到這裡繼續給自己耳光:“奴才向公主殿下請罪,奴才辜負了公主殿下的大恩就該罰。”
天福看著小柱子一掌接一掌,打到現在小柱子真的有點面目全非了——臉不止是青紫了而且還腫了起來,嘴唇更是紫脹的難堪,哪裡還是那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
她真的不明白,小柱子為什麼寧肯吃這樣的苦,也不願意答應她。
“你們寧國公主給你們吃了什麼,居然讓你們如此的死心塌地?”客南鳳看著小柱子面無表情,因為她從來沒有見過對自己如此狠的人。
可是小柱子偏又伏低做小,你還沒有開口說他哪裡錯了,他那裡已經給你把錯處說了出來;你還沒有開口說罰,他已經代你動手了!
這樣一個人,當真是個人才。
可惜的人,他居然是寧國公主的人,且還死心踏地。這讓客南鳳心裡越發的不舒服,尤其是在此時,見阿鳳不在了這些人沒有主子相佑的時候還如此,就更讓她不舒服了。
那個阿鳳,憑什麼就讓這些奴才做到如此地步?而她為什麼就沒有這樣的人伺候呢——想到這一點,她看小柱子的目光便更加的不善。
“也不過是讓你們說出寧國公主和江國公的合謀來,如此天福殿下不但可以保你們無事,還能給你們一份好差事。”
她的話輕描淡寫,可是其中的意思誰都能聽的明白。
這也就是為什麼小柱子及安鳳閣上下跪在地上,寧可自罰也不肯開口,不肯離開的原因。
小柱子這些人並非是愚忠之人,如果只是讓他們離開安鳳閣,如果只是把安鳳閣搬空,他們也不會為此而舍上性命。
可是天福和客南鳳要的並不是他們這些人,也不是想要佔下安鳳閣,她們是想要阿鳳的性命!
而小柱子這些人就是她們的工具,就是她們能讓皇帝或是太后下旨,貶了阿鳳、要了阿鳳性命的工具。
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什麼叫合謀,合謀些什麼?小柱子不敢去想,也不用去想,因為江銘和阿鳳從頭到尾就沒有合謀過什麼。
這種無中生有、陷害自家主子的事情,小柱子就算是安鳳閣中最沒有骨頭的人,此時也絕對做不出來。
天福終於看不下去也聽不下去了:“你住手,住手,本宮什麼時候叫你罰自己了?!”她面對小柱子有點無所適從。
小柱子並不是肖有福那種表面綿軟內裡硬實的人,他是真的沒有骨頭:說跪就跪,說爬就爬,叩頭自罰是樣樣不會眨眼睛。
但,他卻就是不肯應下她的話來。對付這種人,你再打有用嗎?他肯定會討饒,他肯定會認錯,但他也一定不會依著天福所想去給阿鳳扣一頂謀反的帽子。
宮裡,怎麼會有這樣一個人?也不經嚇,也不經罵,更不經打:板子沒有上身,他就哭的搶天呼地,討饒討的那叫一個快。
客南鳳看一眼天福:“他這個奴才就是在等殿下這句話。”
天福不客氣瞪過去:“那就看著他打下去,打個滿臉開花——本宮沒有要動他一指頭,到時候宮裡卻認為是本宮下的毒手,傳到太后和父皇那裡很好聽嗎?”
她是公主殿下可以殺人,但是如果把人活活打成這個模樣,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