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無際的湖面上,教人心裡悶堵得慌,每天夜幕降臨,最後一縷絳紫殘霞消匿於山邊,拂面晚風總撩來淡淡一息湖波翠菱的獨特清味。
石案上原本的佳釀酒香,自那夜之後便換了芳茗碧沏。
人不成寐,候者難安。
“莊大兄臺。”芙亭裡又一夜等不到人的白世非長長嘆息,“我拜託你說一下你的未來娘子,讓我見一下我的未來娘子,再這樣下去我可要翻臉了,到時候別怪我把你們通通攆走。”
只留下尚墜一人讓我日日看飽看夠。
莊鋒睿無奈,“我已經說過了,但是她固執起來連我也不賣帳,說這回非讓你後悔至死不可。”目光忽然向側後方瞥了瞥,卻不作聲,只唇邊笑意浮現。
白世非抬頭仰望夜空,哀聲道,“皇天在上,求求你閃個雷,把那女人劈了吧。”
“世非哥哥要劈誰?”張綠漾從小徑裡竄出來。
白世非逃也似地扎跳起來,苦悶大叫,“你怎麼又來了!”
他見鬼一般避之則吉的反應讓張綠漾十分鬱悶,蠻橫地道,“就那丫頭能來嗎?我幹嗎不能來?”
莊鋒睿好笑地旁觀著這出一連幾晚依時上演的好戲。
白世非向張綠漾長揖,“小妹子,我求求你了,以後千萬不要再到這兒來,尤其是晚上,否則你世非哥哥真要討不到四夫人了。”
白世非對莊鋒睿使了個眼色,別讓她跟著來,邊大步離去邊拋下狠話,“誰不同意我便休了誰!你要是壞我好事,我第一個休你!”
“世非哥哥!”張綠瀾不忿叫嚷,那道身影卻已飛快走遠。
出了林苑,回到第一樓前。
站在垂花拱門下躊躇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抵不過心底牽動的情思。
袖擺拂處,輕嘆了聲,轉身往疏月庭而去。
罷了,他白世非今兒俯首認栽,他確實沒了她就真的不行,去他老祖宗的,他天殺的通通都認了,那死丫頭一定是上天派來收拾他的,才會把他折磨得如此不堪。
“公子。”看見他到來,還在廳堂裡做活計的晚晴意外而喜,望了眼尚墜的房間,“墜子已經睡下了。”
“這麼早?”他皺眉,她身子還沒好嗎?那庵尼開的什麼調養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