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齊側目看著眉眼慈和的菩提，眼裡不自覺染上幾分冷意，“我得到一個秘術，上面記載瞭如何起死回生，那是逆天改命的東西，我若是活了就有一個人死，禪師慈悲為懷，就不去救一下那將死之人？”

“一切都是天命。”見顧月齊眉宇的戾氣，菩提雙手合十，輕聲，“姑娘，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這孽債，我該如何還？”

菩提緩緩搖頭，看著那尊慈祥的大佛，“還不了。”

顧月齊緘默了。

“禪師道行深，可有什麼法子叫我能認出那人？”

顧月齊真的很好奇能讓她起死回生的那個人是誰。

“知與不知，有何區別？”菩提看著執拗的人，嘆息一聲，“知道了也不過是徒增悲傷。”

“我若不知，惶惶不安。”顧月齊雙手合十，“還請禪師告知法子。”

“隨貧僧來吧。”

顧月齊起身拉著揹簍跟著菩提走出來大殿，只見言一拿著掃把，一下一下的在掃地。

暖暖的斜陽落在身上，顧月齊這才驚覺時間不早了。

言一頷首，輕聲道：“齋飯已經備好了，天色已晚，姑娘可留宿一晚在回去。”

“多謝。”

跟著菩提來到後院，菩提讓她在院子裡稍等，不一會兒，菩提就端著一些東西走出來了。

菩提坐在凳子上，拿起一顆未開封的菩提子，“姑娘以前的水晶佛珠贈誰了？”

“你怎知那佛珠？”難不成這和尚真的有預卜的能力？

菩提一笑，目光平靜寧和，緩緩道來：“那佛珠是一位施主跪在佛前求了三天才請到的，那位施主約莫是姑娘的兄長吧。”

見顧月齊不想說，菩提也不問，只道：“請姑娘取幾滴精血。”

顧月齊依言，劃撥手指，將精血從傷口處逼出，看著碗裡的四五滴精血，“夠了嗎？”

“足矣。”菩提將一個素白的瓷瓶遞到顧月齊手邊，然後低頭拿著刻刀在菩提子上雕刻什麼。

顧月齊拿過瓶子，這一看才發現裡面是補氣血的藥，異常珍稀，對於她這個失去精血的人來說，是大補。

“姑娘可有喜歡的花？”外面的一層黑棕色外衣去掉，裡面如白玉。

這應該是白玉菩提子。

“曇花。”

這一問一答的，不像是在做什麼神聖的大事，像是街邊麵塑攤子前的對話。

言一端著齋飯來了，將幾盞燭火放在桌子上，一句話沒說就離開了。

菩提頭也不抬，專心雕刻著那曇花，“姑娘先吃些齋飯吧。”

聞言，顧月齊也不客氣，端起齋飯就吃。

雖然是素菜，可味道極佳，勝過了山珍海味。

菩提的一雙手很巧，一顆菩提子被雕刻成栩栩如生的曇花，而且裡面還是鏤空的。

此時已經是月上梢頭。

一顆圓潤的晶瑩剔透的珠子被放到鏤空的曇花裡面，確保掉不出來。

端過那盛有精血的碗，菩提往裡面加了一些東西，然後將曇花丟到碗裡。

那顆透明的珠子紅光大作，顧月齊微微錯開目光，避了避那刺眼的光芒。

“你們命格相連，血液相融，誰的血能點亮菩提子的石頭，誰就是給姑娘施展禁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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