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山山腹靠後的縱深地帶,一處居中的位置,兩前一後地搭起了三座大大的帳篷。篷外古柏森森,濃蔭如蓋,一股說不出的清淨之意,讓人通體舒適、心境一爽。古柏樹下置了一張桌案,其上橫放著一條白綢,一名十七八歲的青衣少女手持狼毫筆,正奮筆疾書,在那被古柏映成碧綠的綢子上寫字。
帳篷前面的一片空地之上,早已站滿了人,一眼看去約十幾二十之多,大都是一些身形彪悍的青年男子,個個神情傲慢。最前方兩名男子,左側一名男子約二十五六,神色陰鷙,雙目凹陷,兩手負後地站在那裡,一臉陰沉地看著那名青衣少女,一副對方欠了他幾十萬的晦氣樣子。他的右側,一名看起來比他小上一些的年輕男子與其並肩而立,嘴巴翕動幾下,幾次似乎都想張口說話,終於還是生生忍住,欲言又止。
距此約數十丈之處,凌霄與凌小寶已經看見了那株參天古柏,凌小寶忍不住便道:“嘖嘖,這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你看看人家滕寶兒住的這個地方,再回頭看看你的小女友她們……唉,同樣都是女的,咋差距就這麼大呢……”
“少廢話,纖纖姐那是不喜浮誇!”凌霄訓了一句,忽然注意到古柏下的那一幕怪異的場景,不禁奇道:“咦,沒想到此處如此偏僻,居然還有這麼多人!”
“什麼這麼多人?就是一幫人而已。你沒看出來除了頭前兩人以外,其他的都是跟班嗎?”凌小寶哼了一聲道:“看樣子,你要找的滕寶兒,已經被人提前包場嘍。”
此時,青衣少女擱下了筆,籲出一口長氣,然後拿起綢子美美地欣賞了幾眼,又滿意地放了下來。
“曦兒姐姐……”右側的年輕男子搶上一步,賠笑道:“你看,我們師兄弟都在這裡站了快一個時辰了,這份誠意簡直可說是天日可表。你就幫我們通稟一下寶兒妹妹,讓我們跟她說一句話就走,這樣也不行嗎?”
那青衣少女梳了兩個丫鬟髻,模樣清秀嬌美,臉上有著兩個甜甜的酒窩,但是此時的一張俏臉卻繃得緊緊實實,似乎很不待見眼前這兩人似的。
“這位公子,曦兒都跟你說了,今天我家寶兒姑娘身體不適,訪客一概不見。你們這樣苦苦糾纏不休,到底所為何來?”那少女不耐煩地道,原來她就是滕寶兒的丫鬟-曦兒。
“身體不適?”那陰鷙男子目光一閃:“昨日靈力測驗之時,寶兒姑娘尚且活蹦亂跳,怎麼今天就變得身體不適起來?”
“哎喲喲,病來如山倒這句話你聽過沒有?”曦兒一臉的不耐煩:“我家寶兒姑娘今晨偶感風寒,中午便覺體熱倦怠,如今正自臥床不起,如何還能接見你們?現在除了大夫之外,誰也別想見她!”
話音剛落,一個清朗的聲音適時從後響了起來:“曦兒姐姐,在下頗通岐黃之術,可否讓我為寶兒姑娘診一診脈,以盡綿薄之力?”
說話之人正是凌霄。他聽曦兒毫不客氣地峻拒兩人拜見滕寶兒,心裡一沉正感棘手,突然聽到拒絕的原因竟是寶兒姑娘“偶感風寒,體熱倦怠”,不禁大喜,於是毫不猶豫就高聲叫了出來。
曦兒隨口編排出來的理由,哪曉得會有這麼巧,恰好就來了一位大夫,當下柳眉一蹙,沒好氣地道:“哪裡來的……”話未說完,已經看到了來人,不禁一呆。
一張英氣勃勃的臉龐,俊朗而不失優雅,劍眉橫飛入鬢,與一雙燦若星河的雙眼交相輝映,顧盼之間,似連天上皎潔的明月也要相形失色。體態頎長,神情從容,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宛如雲中跨鶴而來的仙人那般空靈而飄逸。
“曦兒姐姐……”走到跟前的凌霄拱手一揖,懇聲道:“在下凌霄,來自八元學院,可否為寶兒姑娘稍解病憂?”
那曦兒此時已從片刻的失神之中清醒,眼珠一轉,嫣然道:“凌公子,你的一番好意,我先替我家姑娘謝過。只是男女授受不親……”
凌霄微微一笑,打斷她道:“曦兒姐姐,不用面對面也行,懸絲診脈在下也是懂的!”
“呃,這個……”曦兒頓時一滯,徹底傻眼了。
“哈哈哈,凌師弟,你來得正好,為兄正尋思怎麼去請動你的大駕,沒想到這麼巧你也趕來了。”右側男子哈哈大笑,異常親熱地走過來對著凌霄輕輕一拍,然後笑吟吟地對曦兒道:“曦兒姐姐,凌師弟的醫術那是有目共睹的,事不宜遲,不如快讓他進去吧……”
凌霄目光一乜,心中陡然大震,這名男子竟然是千幻宗的檀栐栩!
見凌霄神情異樣地凝視自己,檀栐栩對他擠了擠眼睛,笑道:“凌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