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5部分

也掛滿淚水,呆呆地望著它的主人,它似乎懂得苑世安待它的深情,那隻牧羊犬已經逝去。苑世安把這些羊兒們,按著柳樹溝的人數和貧富差異,分給了那些窮困的山民。他買了酒,村裡人燉了山藥*和水豆腐,柳大娘要給他宰羊,他搖了搖頭。就這樣他和山民們喝了一個通宵,後半夜他睡在那個他睡了幾年的破草房子裡的土炕上,是第一次的那麼“舒坦”和“欣慰”。天還沒有亮,他把一沓厚厚的鈔票壓在柳大娘的枕頭底下,山霧濃濃的時候,他一個人再一次跨上草甸子,趁著酒醉,他告別了在他看來是那麼“多情”的“土地”。走過村口,他看到柳大娘站在那裡,望著遠方。

山腳下。同樣失去秀麗景色的林蔭路中間,夾著紅色的轎車。霍師爺透過黑色的車窗,端詳著眼前的別墅和村莊,車子鑽出林蔭路停在溪水旁邊。霍師爺心裡數著別墅的數量,揣測著房子的主人是誰和他們的身份。他今天要和苑世安一塊去了解這個鄉公然出賣農民土地和違規建房的案件情況,以及北山振宏煤礦違章辦礦的事情。他想起了倔犟而正直的陳老漢,可是陳老漢早已在一年多前就去世了。當他聽到陳老漢去世的訊息時,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爽快而又健壯的陳老漢怎麼會突然去世呢? 後來聽說陳老漢是因為村裡賣了祖上的土地憂憤而去,不免也落了幾滴淚。霍師爺的心情很複雜,他即為農民失去土地感到惋惜,又為陳老漢的去世感到悲痛,因為他曾經在陳老漢家裡吃過多少次飯,和陳老漢醉而同炕,促膝談心,他們即是鄉黨,又是忘年之交,更是推心置腹的老朋友。他看著一幢幢豪華的別墅,那不是人間樂園,是那些貪官汙吏們自掘的墳墓。想到這裡,霍師爺隱藏在鏡片後面的半大眼睛亮了幾下。陳老漢死啦,他要去找桂英。桂英淳樸善良而又直率的性格,他幾句婉轉的話就能從她嘴裡套出重要的“情況”和“鐵證”。他不相信告狀信裡那些鑿鑿的言詞和空洞激憤的老調兒,他堅信處在社會底層的農民們嘴中那擲地有聲的實話,只有農民口中的鐵一般的證詞才能把那些貪官汙吏,當然也是他的政敵送上法廳。他也收到了這個鄉和這個村裡送來的大筆禮金,他深深明白這些重禮,不是王母娘娘的“蟠桃盛宴”,而是把他和他們“捆綁”在一起的無形的“繩索和鐐銬”。這正中他的下懷,他看著“嘩啦啦”的票子,早已垂涎三尺,心裡不免顫悠悠的,可是他不能把這些錢揣進腰包,輕易地上這些人的當。霍師爺想,這恰恰是這些人違法亂紀的把柄和狐狸的尾巴,更是他和這些人較量的政治籌碼。於是,他把這些鈔票和名單原封不動地記在紀檢委的帳戶上,做為他對這些人“進行調查”的經費。他曾在紀檢會上慷慨激昂談到這件事情,受到紀檢幹部的讚揚和認同。儘管霍師爺沒有向大家說明他內心的實際想法,可大家還是明白了霍師爺的深刻用意。塗小萌和霍師爺說:“這一手真可謂無毒不丈夫!”,霍師爺聽了這話,既是讚揚,又是諷刺。其實,陳老漢他們鄉賣地的事,經過崔宏星和李逸夫的“運籌帷幄”,早已“石沉大海,煙消雲散”。霍師爺早就得到風聲,可是,他必須繼續做出“調查處理”的姿態。這既是演給老書記苟育德看,也是為了“輿論造勢”,藉以平息全縣人民的不滿情緒。書生氣十足的苑世安頭一天上任,雖然久經“世態炎涼”的磨礪,也許一時還看不出其中的“端倪”。

灰濛濛的太陽被一片白雲擋住半邊。苑世安從草甸子上下來了,他擦掉腦門兒上的汗水,坐在田埂上,回頭眺望著已經隱藏在雲霧中的草甸子山,似乎那早已是久遠的過去,新的生活和工作在向他招手示意。他朝著草甸子山的方向招招手,輕輕說了聲“再見!”,那種壓抑已久的情緒被熱血沸騰的熱情所代替。他看到了前來迎接她的霍師爺,土模土樣的霍師爺象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和這美麗的洋房站在一起,構成一副特有的圖畫。他看到霍師爺深沉的臉略帶些許笑容,那種少有的激情頓時散去,他感到即將面對的是更加嚴峻的現實和坎坷的道路。苑世安和霍師爺相向跑過來,兩雙大手緊緊握在一起,久久沒有說一句話。他們此時的心境是那麼的不同,又是那麼的接近。看著其貌不揚的霍師爺和自己的寒酸落魄樣,“還真是一對絕好的搭檔!”,他暗暗慶幸上帝的安排。蒼天總是把不相干而又有著共同利益的人捆綁在一起,從而形成合力來對付那些和他們利益有衝突的人群。苑世安在很短的時間內,閃過了他多少年都沒有想過的問題。過了很久,霍師爺向苑世安說明當前的任務和安排。霍師爺說:“今天先去陳老漢家吧!”。苑世安,只好客氣地說:“聽從領導安排!”,霍師爺聽了,感到是那麼的蹩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