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姐性子急,吃一塹長一智,不急。”沈玉音柔柔的聲音響起,手裡捏著筆一筆一劃練字,一旁伺候的丫鬟暗歎一聲,打起十二分精神伺候。
“那沈家沈姑娘那邊…小姐有何打算?”
“嗒。”
手一頓,一點墨汁滴落在宣紙上暈開,一副即將完成的字就這麼毀了,丫鬟一驚趕緊跪下去,等候發落。
“起來吧。兮妹妹那邊…看戲就好。”沈玉音柔婉一笑,一縷陰翳一閃而逝,把毛筆放好,拿起宣紙揉成團丟在一旁,理了理袖子繞過桌案,意味深長笑道:“鷸蚌相爭……”
漁翁得利。
不過,誰是鷸蚌誰是漁翁,不好說。
丫鬟拿起地上的紙團趕緊退下去,出了屋子不由抬手虛抹把汗,這小姐真是一條美人蛇啊,乘人不備亮出毒牙一擊致命。
池子的水結冰了,冰層下的紅鯉遊得歡騰,沈白兮靠在欄杆上盯著一抹抹遊動的紅色,半晌,“紅鯉好吃嗎?”
“……”
青陀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小姐!那是很稀有的紅鯉啊!少爺廢了好大功夫才弄來的!
沈伯剛來就聽到這句話一群烏鴉彷彿從頭上飛過,咳嗽一聲看著那道嬌小的身影,“小姐,等開春了魚肥美了在吃。”
“……”
沈白兮點點頭,眼裡有一絲笑容,“我現在就想吃怎麼辦?”
小魔王。
沈伯暗暗嘀咕一句,有些皺紋的臉上浮上笑容,“老奴待會兒差人砸冰取魚,小姐想吃什麼魚呢?”
“紅燒的吧。”沈白兮靠在欄杆上,瀲灩的桃花眸微眯,“那人放出來了?”
“是,放出來,不過…”
“說吧。”
沈伯猶豫了一會兒如實說道:“落在厲司院手裡,出來的時候去了半條命,如今被鈺穆王府的人劫走了。”
沈白兮半眯的眼裡劃過森冷。
多管閒事的離修凌!
“還以為死了呢。”落在離修凌手上,生不如死。沈白兮興致缺缺的說了一句,緊了緊氅衣朝暖和的屋子走去,“沈伯你去忙吧。”
“是。”
青陀趕緊跟上去。
沈伯嘆息一聲,小姐如今是愈發待人命如草芥,太冷血了,冷得讓人膽寒。
也不知道對不對,哎……
沈白兮靠在牆上刺骨的寒意透過蹭蹭衣服傳入骨髓,搓搓手臂緊緊抱著,嬌小的身影在轉角處不起眼,青陀站在一旁不知道說什麼。
小姐最近無意中總會流露出那種悲涼滄桑。
那種感覺青陀只有在白髮蒼蒼的老嫗身上感受過。
青陀心裡總有些不安,很心疼很擔憂。
“有些冷,青陀,我們回去吧。”沈白兮抱著手臂往回走去,裙襬隨步伐漾起弧度,桃花眸裡浮上一絲絲幽光。
“是。”
青陀跟在後面。
寒風吹來,陰雲壓低,一場大雪飄飄灑灑又下來了。
“今年這雪,格外大。”
“瑞雪豐年大吉,小姐注意腳下。”
“是嗎?”
……
主僕兩人的聲音飄散在寒風中。
翌日。
朝堂上——
“皇上,濰水一帶大雪連續數月,百姓已經凍死餓死不少,各城城督上奏懇請朝廷賑災。”
鏗鏘有力的聲音迴旋在朝堂上,一字一句敲擊在眾朝臣心裡,龍椅上的離陽靖神色高深莫測,看著諫言的都統慕誠之,抬手讓楊公公把慕誠之手裡的摺子拿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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