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似乎是知道什麼，莫不是自己重活一輩子的事情被師父知道了？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即將暴露暴露，沈白兮一時間失言。

“你的良人可選好了？是離修凌還是離言澤，亦或……”梨師欲言又止終是沒將名字說出來。

“離修凌。”

梨師嘆息一聲，什麼都沒說就讓沈白兮出去了，沈白兮回想著梨師的神色，只怕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重生且帶著上輩子的記憶，這不就是逆天而行嗎？為什麼她逆天而行卻不需要她來揹負代價呢？

沈白兮坐在石階上，沒一會兒梨師拿著幾本書籍出來了，看著石階上托腮沉思的人，撩起衣袍坐下來將書遞到沈白兮面前，“占卜觀命格。”

“師父知道我不信這些。”嘴上雖這般說著可手上還是將書接過來了，不信又如何，由不得她不信。

“我替你占卜過兩次，第一次是你爹送你來的時候，命途多舛不得善終。”梨師淡漠的聲音劃過耳際，沈白兮有一瞬間的震驚，深暗的眼裡翻湧著什麼。

“第二次是在昨日，命格灰暗帶著死氣，看不到未來。”

沈白兮此刻已經是通體冰冷，蝕骨的寒意席捲四肢似凍結住了流淌的血液，唇色褪去血色蒼白有幾分灰青。

本就沒有多少血色的臉上白得可怕，手指不自覺的死死攥著書。

大手輕輕拂過人秀髮，不算溫柔親暱的動作卻很能安撫人心，“兮兮，不論如何，你要知道你身上還揹負著……一個人的命和期許。”

“徒弟知道了……”

梨師收回手，“你在查沈家?需要我告訴你?”

點頭。

……

梨師徐徐的聲音還在耳邊，沈白兮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院子的，腳步輕飄飄的似乎踩在棉花上，臉色慘白眼裡無神。

草草吃過一頓飯，一頭扎進房間看書。

不能理解就死記，熬了一個晚上算是把書看完了。

占卜之道生澀難懂，沈白兮也不指望自己一看就懂，現在趕時間得以後空了再鑽研就是了。

踏出深山，兩匹馬疾馳而去。

日夜兼程的趕路，還是抄小路，不然鐵定追不上君憂樓一行人。

踏上歸途，不是所有人都像沈白兮一樣。

言清寂和函玖求之不得一輩子待在百即的質子館，一小片天地卻是淨土，只有他們兩人，沒有暮轅那亂七八糟的事情，更沒有……曲辭。

沒幾日的功夫，輕裝上陣的兩人已經到暮轅邊境了。

曲辭也是個會做表面功夫的人，親自率領儀仗隊浩浩蕩蕩到邊塞迎接言清寂。

“臣恭迎皇上歸來。”

言清寂微微眯眼看著不卑不亢行禮的曲辭，挑不出一點錯處，龍攆就在不遠處，金色紗幔，寶石明珠鑲嵌。

“免。”

翻身下馬，緩步朝著龍攆走去，走了幾步忽然停下，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浮上一抹友好，道：“這幾年函玖伺候朕甚得朕心，函玖朕要走了，愛卿沒異議吧？”

“臣無異議，這是函玖的福氣。”曲辭是打落了牙齒往肚子裡咽，大庭廣眾下之下，他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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