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暫無意中人。”敢對離陽靖這麼說話的，也只有一個離言塵，見歐陽靖臉上不怎麼好，離言塵放下筷子不緊不慢添一句，“兒臣師承梨門，修習醫術，師父責令，修習醫術者，不得有情愛。”

梨門是什麼地方……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地方，一個人可攪動天下風雲。

離陽靖微微一愣，看著不近人情的離言塵，微微蹙眉，“此話當真？”

“兒臣不敢欺瞞父皇。”

離陽靖的心思作罷，李氏笑著圓了場，氣氛再次熱鬧起來。

宴會散去，各回各家。

沈白兮被皇后身邊的嬤嬤喊走了。

“亦兒告訴本宮，這幾年在百即多虧了你的照顧。”

跟在皇后身後，兩人穿過迴廊，寒風吹來，有些冷，宮燈被吹得明明暗暗。

飄散在風中的聲音含著複雜的感情，李氏是一個慈母，奈何身不由己。

沈白兮低眸，道：“這是臣女應該做的。九王爺對亦公主甚好，皇后娘娘可安心。”

如何安心，李氏笑容有些嘲諷，昏暗之中看得不是很清楚，鳳袍下的身影孤寂單薄，聲音幽幽，“白兮日後有時間多進宮來看看本宮吧。”

“是。”

縱然掌握風印母儀天下卻不能兒女繞膝，整日端著皇后的架子，尊貴威嚴時時刻刻要注重儀態。

九宛提著一盞宮燈替沈白兮引路，威嚴肅穆的皇宮裡，透出一絲枯寂。

九宛是個靜不住的性子，走了一會兒見沒人了，低聲道：“小姐，皇后娘娘讓你日後多進宮看看她是什麼意思？”

“兒行千里母擔憂，亦公主遠行日後不會有歸期，皇后娘娘讓我多進宮，許是我和亦公主有些相像吧。”

可是小姐和亦公主一點都不像啊。

九宛想了想也沒想出個理所然，“小姐，青陀姐姐什麼回來？趕得回來過除夕嗎？”

“趕得回來，新衣服做了嗎？”沈白兮問了一句，九宛嘿嘿一笑，“總管從庫房分了布料給奴婢，早就做好了。”

“九宛如今是個大姑娘了，明個去添置些胭脂珠花，歡歡喜喜的過個年。”

“奴婢謝小姐。”九宛笑得開心，嬌憨俏皮。

沈白兮笑而不語。

沈垣烯在宮門口等人，看著姍姍來遲的主僕兩人，無奈搖頭，“大晚上的在外面閒逛，不冷？”

“冷。”

宮門口已經空空如也，沈白兮出來之後就落鎖了。

沈垣烯看著緩步而來的人，從容淡然波瀾不驚，君雲妄教得很好，有些事情可以交給她了。

回到沈家，兄妹兩圍著火盆，一旁的矮桌上放著好消化的點心。

“你已經長大，沈家的權力應交給你一半。”

“砰——”

手裡的茶杯掉在地上，沈白兮不小心從矮凳上摔下去，手邊矮桌上的東西掃落在地，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煞白，驚色未退的眼睛看著沈垣烯。

一個人說了這沒什麼，可是連師父都叮囑她，而且那天師父的那番話，她不敢忘……

如果接手的沈家，那麼她勢必要捲入天下紛爭裡面，這是她最不願的，她只是想平淡過完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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